開學那日,大哥因公務繁忙而沒有親自來送她前往真央。反倒是她那兩個青梅竹馬帶她來真央報到,一個藉著『探望母校』的藉口而偷偷翹班跑出來玩耍的夜一,一個同樣也是真央學生今年是六回生的喜助。  
  
  在身份與實力的證實下,她毫無懸念的通過了真央的入學測試,且不出所望的進入了菁英一班。
  
  
  看著許多被拒於門外的平民魂魄,她只覺得可惜,倒有些為那些流魂街來的魂魄感到有些不公平。真央的入學測試是嚴格的,並不是所有魂魄都能一考而中,特別是來自流魂街沒有接受過訓練、對於自己有靈力之事連皮毛都掌握不住的魂魄。
  
  
  瞬步、白打、鬼道、斬術與靈力控制,這些基本的東西她全部都在家中接受過訓練。不只是她,相信許多貴族不管是上中下階的子弟在家中都有接受過這些訓練,根本就沒有來真央就讀的必要。
  
  
  所以,真央對於貴族來說,只不過是一場走秀而已。
  
  
  開學這日,她起的較早,在侍女的幫忙下簡略的收拾好入學所需的用品後才換上嶄新的真央紅白校服,前往廳堂用早膳。
  
  
  走在長廊上的她仰頭望去,只見外頭的天空比稍早亮了不少,西宮宅仍舊是如此寧靜,隱隱約約之間還能聽到外頭鳥兒啼叫的聲響。
  
  
  當她入座準備用早膳時,她發現主位上的人影不在,這才熊熊想起大哥在她結束入學測驗後前些日子就已經回番隊去了。
  
  
  用完早膳後,她不疾不徐的來到擺放侍奉祖先的靈位的房間裡。看著雙親生前的肖像,她雙手合十,歛下眼簾,微微欠身。「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不知您們好不好?」
  
  
  雖然說屍魂界裡的魂魄死了後都會消失且化為靈子,但是她卻相信即便他們化為靈子了,一定仍在一處靜靜的看著他們、守護著他們一世永保安建。
  
  
  「女兒,今天就要照著大哥的意思進入真央了……」她抬眸,看著相片中薄唇微勾,笑得一臉柔和的銀髮男子。「父親,您不會責怪大哥吧?」
  
  
  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他們的父母都還雙雙在世,那時候的大哥才剛入學真央不久,而她不過只是個小小小的孩子而已。當時的父親如何寵愛、溺愛她,這是瀞靈廷上位貴族間人人皆知的事。
  
  
  有一日,父親抱著他牽著大哥到朽木宅拜訪,大哥與朽木蒼純倆人拿著木刀在庭院中練習斬術,父親與朽木銀嶺兩人坐在走廊上喝茶閒聊、順便看兩個年輕一輩的年輕人互相較量,而朽木銀嶺的女兒則是抱著她在一旁玩。
  
  
  兩個大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當父親感嘆著兩個孩子都大了,上真央的上真央,成為死神的成為死神的時候,朽木銀嶺突然問了父親是否會讓她成為死神。
  
  
  父親紫藍色的眼瞳一轉,柔和如水般的視線落至她身上。父親看著她,嘴角徐徐的咧出溫柔的暖意,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靜靜地說道:
  
  
  「我是絕對不會讓她成為死神的。」
  
  
  「西宮家會給予她最好的,即使我不在了六彥也會保護她。我只希望她能安安穩穩的活過這一生,找個愛她的人嫁了,從此幸福快樂便是。責任甚麼的,對她來說太辛苦了。」

  
  
  雖然那時的她還年幼,但是她還清清楚楚的記著當時的場景。
  
  
  「但若是父親的話,定是可以了解大哥的苦心。」嘴角勾勒出莞爾,她輕聲的笑了笑,再次雙手合十,恭敬地向靈位上雙親的肖像欠身。
  
  
  「唷、起的真早。」
  
  
  耳廓突然竄入熟悉的張狂女嗓,她轉過頭去,果不出她所料,身穿死霸裝肌膚黝黑的女子半倚在門旁看著她。「夜一姊早。」
  
  
  「真難得沒有再看那把傘了。」夜一瞬步來到少女的身旁,金色貓瞳東看看西看看,卻沒有發現那把艷紅的紙傘,這讓她不禁感到有些沮喪,畢竟她失去了一次揶揄他人的機會。
  
  
  「看太多,也乏了。」
  
  
  「走吧,喜助那傢伙在外面等了。」
  
  
  告別家中的管家與侍女後,她們一同出了西宮宅,與在門口等待的喜助會合,接著他們三人便如以往般比賽瞬步,看誰先到達真央的大門前。
  
  
  而結果仍舊是她所預料之中的,夜一位居第一、喜助位居第二而她則是位居第三,從小以來千一不變的定理。
  
  
  夜一手插著腰仰頭看著真央巨大的大門,她伸出手蹭了蹭下巴,裝似懷念般的詠嘆著。「呀!好久沒有來真央了啊!真是懷念啊懷念!」
  
  
  站在一旁的喜助和九華倒也不看她眼底有甚麼懷念之色,反倒是看到了她等等想要進去捉弄真央導師們一番的興致。
  
  
  距離正式開學還有一段時間,不管是舊生還是新生全部都逐漸往真央的大門前聚集。
  
  
  他們三個青梅竹馬瞬步的華麗登場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時傳入耳中的竊竊私語讓九華了解到了身旁這兩位青梅竹馬是真央學生間的名人。
  
  
  「看!那不是被二番隊預定好的浦原前輩嗎?」
  
  「你們快看!四楓院家的公主也在啊!」
  
  「那個女孩子我似乎看過……」
  
  「我記得她!似乎是跟十一番隊的副隊長有甚麼關係……」
  
  「西宮副隊長?那麼是西宮家的人?」
  
  「西宮家有這麼一個人嗎?」
  
  
  有啊,怎麼沒有。
  她歛下眼簾,藏住了眼底的情緒。
  
  
  只是被藏得太深了,沒有人知曉而已,
  
  
  似乎感覺到她隱隱約約的侷促不安,夜一樂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背,伸出手指著在一旁不知傻楞楞的在呆笑著甚麼的喜助。
  
  
  「喜助會罩妳的!放心!」
  
  
  不過夜一話才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因為走在他們身旁的喜助一邊抓著頭一邊露出呆呆的笑意笑呵呵的與周圍的人打招呼,結果一不小心就被路上的石子絆倒了。夜一嘴角抽了抽,決定撇過頭不理身後的青年,她看著剛剛同樣也在看著喜助的少女,於是再補充了句:
  
  
  「再不然,妳拿出我的名字也行!」
  
  
  不知不覺被標示上『不可靠的男人』的青年慢吞吞的從地板上爬起來,他拉著長長的音說道:「哎呀、夜一小姐妳這樣說得好像黑社會似的。」
  
  
  九華不語,僅是笑著點點頭。
  
  
  拖出喜助和夜一的名字?別吧,她還想在真央平安地過六年呢。
  
  
  就這樣,他們三個青梅竹馬在真央大門口打打鬧鬧,最後才在喜助的提醒下結束打鬧,準備進校。
  
  
  「我會來找妳玩的!」
  
  
  其實她很想要跟夜一說拜託妳乖乖工作別再翹班了,不然二番隊的死神怕是全都要痛哭流涕了。
  
  
  揮別夜一,她跟在喜助的身後進了真央大大敞開的大門。
  
  
  喜助帶著她熟練的在碩大的真央中東拐西拐,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其他年級的學生,帶她來到一回生一班的教室前。
  
  
  「欸斗、九華,有事就來六回生的教室找我吧!」
  
  
  她朝踏著蹣跚步伐緩緩離去的喜助揮了揮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長長的走廊盡頭後才收回手,拉開門扉進入教室裡。
  
  
  或許是因為他們三人在校門外打鬧過九關係,此時一班的教室裡的學生已經到齊了大半數。她進入教室的瞬間,許許多多的目光刷刷的朝她投射而來,許多人的眼中帶著打量以及好奇,似乎是因為她剛剛喜助帶她來教室的關係。
  
  
  不加以理會那些打量的目光,她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不急不徐地來到靠窗的一處空位坐了下來。
  
  
  真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也來到真央了。
  
  
  她手撐著下顎,放眼望著窗外建築雄偉的瀞靈廷與人群逐漸多了起來的真央校區。外頭絢麗綻放的淡粉櫻花隨風飄搖,花瓣隨清風翩翩起舞,現正值四月,是櫻花盛開的時期,這讓她想起了朽木家庭園中那些美不盛收的櫻花樹。
  
  
  等等去後花園看看吧。自從被禁足以來就已經沒有再踏入那座花園一步了,不知道這幾年來那個後花園有沒有甚麼改變?
  
  
  身旁突然傳來椅子拉動的摩擦聲響,這讓她收回的思緒,轉過頭抬眸看去,只見一名微捲長金髮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立即咧出唇瓣上的笑意,眼眸彎出彎彎新月,輕柔地朝走到自己身旁的座位正要坐下的少年問好。
  
  
  「你好。」
  
  
  那人顯然是被突然的招呼聲給愣了下,他徐徐轉頭,對方深邃的輪廓與高挺的鼻梁映入她的眼簾。那人勾起嘴角的弧度,有禮的朝她點了點頭,紳士十足。
  
  
  「妳好,我是鳳橋樓十郎,請問該怎麼稱呼妳?」
  
  
  「我是西宮九華,鳳橋先生不介意的話請喚我為九華便是。」
  
  
  「哎呀、叫我羅茲吧!鳳橋先生這聽起來多麼彆扭!」鳳橋樓十郎似有些苦惱的抓了抓披散於肩頸的金髮,他那象徵性的八字眉倒讓別人看起來真的很苦惱的樣子。「以後就是同桌了,請多指教。」語畢,薄唇抿出笑意,剛剛那副苦惱的模樣一掃而空。
  
  
  「請多指教。」
  
  
  於是,她在真央靈術院裡學習的生活就在這櫻花盛開的美好早晨裡開始了。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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