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夢】淚痣 Lacrime Talpa 隱藏版

章二、

他上次踏上這片充滿浪漫氣息的國度是因為前來尋找做為未來成員的弗蘭。那次因為是任務的關係所以他並沒有花過多的心思去打量這片土地。


其實、他也曾經來法國作暗殺任務過,然而大多都是在大都市中。大都市大多都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擁擠且煩悶。


相較於眼前的小鄉村,實在是相差太多。銀眸望著平和寧靜的小鄉村,微風吹起樹林吹動樹葉沙沙聲響,微微炎熱的夏日中蟬鳴與流水交織。街道上的人們走走停停、孩子們的戲耍嬉笑聲嗓迴盪於這和平的寧靜中。


午後的陽光並沒有這麼刺眼,淡淡的金色碎片滲透過浮雲灑於地面上。人們的臉上掛著笑容,悠閒地踏著步伐於街道上漫步,生活步調優閒且一點都不緊湊,無憂無慮。


太寧靜了。


他無法去習慣這裡,因為太過於安詳。他是生存於黑暗的暗殺者,成天與鮮血和屍體為伍,過著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生活。


一向都是如此,殺人、殺人、殺人、殺人……


這個世界的輪迴,殺人、被殺、殺人、被殺──


麻木了、也戀上了那種感覺。那種殺戮的快感、那種屍體被支解的感覺、那種鮮血噴灑至他面龐上的灼熱滾燙、獵物悲戚的慘叫以及卑微的求情、眼裡逐漸消逝的星光。


當然,他從來沒有記得過誰死在他的手下,也從來不會去想起消逝的光芒中的憎恨。


然而,他仍然記得那一夜。


失控的那一夜。


那一夜,閃爍亡滅光芒的匕首支解了纖細的肌膚、深入肉體,穿透過了那單薄的身軀。流動於血管中的命火隨著匕首的弧度而滾滾落下,滑落至他的手中,炙熱的如岩漿般,灼傷了他的手。


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了甚麼。


望著那逐漸消失的星辰,閃爍於其中的憤恨以及哀怨隨著星光的暗淡而消殞。從那對曾經投射出星光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


拿個匕首的人是自己、被濺得一身是血的人是自己、將她殺死的人是他自己。


他曾經答應過葛羅莉亞他會保護她的,然而因為他年少一時的瘋狂而失去過她一次。


正是因為如此,他是如此盡心盡力地去保護她的安危,他知道他錯過太多,所以他一直再找機會去補償這些失去的片段。他知道她是如此不捨她那些所謂的朋友,然而他並不能因為她那些愚蠢的朋友而失去她的性命。


他可以做壞人。


恨他也好、怨他也好,他並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剩下她的安危。Xanxus想要她死,因為她逃過了他的殺戮。他想要她死,而跟彭哥列的那群小鬼要好正是個好原因將她殺死。


不、不管如何,不管當初指環戰的輸贏與否,Xanxus都會將他們殺了,包括她在內。


所以、他必須遵守承諾,用盡全力就算被憤怒之炎分解也必須成為她的盾牌。


然而她恨他。


那對看著他的銀白眼眸跳躍著不安,吃驚中夾雜著畏懼。


她果然還在怕他、她果然還在恨她。她恨他在久遠的歲月的那天拋棄她不顧,她恨他的無情、她恨他的冷酷、她恨他的瘋狂也恨他的理想。


她恨他的一切。


她不想要靠近他、她不想要跟他說話、她不想跟他在一起、她不想跟他回去……她甚至不肯與他相認!


她就如此恨他嗎?


躲藏於陰影處的他默默地看著少年少女並肩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他看到她毫無防備地敞開的心房以及在那少年前才會有的溫柔以及嬌弱。


他知道。


他眼沒有瞎,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也看到。


他從她的眼睛看得出來,那對閃爍著璀璨星辰的銀白中摻雜的是甚麼。他知道那是一種情感,那是一種人與人之間會產生的依賴情感。


那種暖暖的、時而痠麻、時而疼痛、卻也帶著幸福的情感……大概是愛情吧?


有些感傷、有些莫名、有些欣慰。


那個總是黏著他抱著他大腿的小女孩終於長大了,長大成為一名美麗成熟的少女。


她不需要他了。她的眼裡投射出的身影不再是他、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護因為她已經找到可以保護她的那個人。她不需要他的羽翼──







她已經走向他的羽翼無法觸及的地方。







他想要挽回她,然而他卻一錯再錯。




那就繼續錯下去吧。




一道神祕的聲音是這麼告訴他。



然後,他殺了她。






「長毛隊長、我們快要到了──」


呆板得毫無感情的聲嗓將他從久遠的思緒中拖了出來。眨了眨眼,迅速地打量四周。「不直接到你家?」儘管距離上次前來已經有好幾年,但是他想他的記憶應該沒有出錯。


「嗯,就請長毛隊長等Me一下,隊長可以到村子附近的街道上看看順便休息一下……」弗蘭乖乖地點了點頭,那張關切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為什麼擔憂一樣。



「要是姊姊看到隊長如此恐怖的牙菌蟲可能會被嚇暈的──」



或許從弗蘭的視角來看,此刻的長毛對長的頭上長出了一對小角、而手上拿個可笑的三叉戢。「喂──!快點給我滾去找你姐姐!」額角立即爆出好幾條青筋,在瓦利亞暗殺部隊中脾氣算是前三壞的史庫瓦羅憤怒地大吼著。


兩手一攤、他聳聳肩,歪過頭,那對翠綠的眼眸瞬間變得無辜且呆滯。「哎呀、這樣可是會得高血壓的呢──」拖著一如往常的長長尾音,毫無起伏的嗓音聽起來額外惹人厭。


「你想要我把你剁成幾片?」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顏面神經癱瘓的少年,帶著手套的手瞬間深入大衣內將匣子掏出,而套於修長的指頭上的戒指也瞬間被點燃、跳耀著水藍的火焰。


「Me逃──」


弗蘭是個很乖的孩子,他知道甚麼時候該進甚麼時候該退。姊姊有說過,做人不能太張揚、要禮讓長輩。所以、他還是要照著姊姊所說的話,繼續當個好孩子。




──好吧、其實他一點都不怕那些拿著武器威脅他的前輩。




瞪著那個頂著可笑的超級大青蛙造型帽子的少年離去的背影,他哼了聲、抒發了堆積於胸膛中的不悅以及怒火。


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將瞪著少年的目光收回、回到充滿生氣的街道上。


他記得、在好久好久以前……其實也沒有很久,大概是在他們來接弗蘭去瓦利亞的那個時期吧?


儘管他表現得一臉不在意、像是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就好像那個名為冬白柳的女孩、他的外甥女從來沒有誕生於這個世界過一樣,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殺死她一樣。


但是他知道,他的心一直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很在意。他試圖讓自己忘記一切,試圖將那殘酷的現實當成鏡花水月,然而被他收納於抽屜中的銀色十字架卻時時刻刻地控訴著他、令他永遠無法忘記。


為什麼他不丟棄?他曾經想過、如果把那條銀色的十字架項鍊丟掉的話,說不定他就可以從這噩夢中驚醒。


每當他將十字架拿起、準備扔進垃圾時,即將鬆開的指尖會下意識地握住那塊冰冷的十字架、不管自己怎麼嘗試,那緊緊收緊的指尖就是不肯鬆開。


這是不捨。


他知道這是不捨。因為這條十字架項鍊是她唯一在她身邊剩下的物品。所有屬於她的物品不是被他丟棄了就是被他永遠塵封於史庫瓦羅大宅中那間被遺忘的房間中。


至少,掛於胸前的這塊冰冷可以無時無刻提醒著他她曾經存在過、而他是個殺人兇手。儘管十字架是塊冰冷的物品,然而不知為什麼他總是可以感覺貼著他的胸膛的十字架是灼熱的、滾燙的。


這塊十字架是制裁,神對他的制裁。


他從不相信神,所以、他寧可去相信這是那個死去的少女對他的制裁以及仇恨。




問他悔嗎?

他不知道。





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身旁的景物從被綠樹圍繞的小村莊變成充斥著人群的小型商街。

倚靠著身後的牆壁,他靜靜地望著不斷從眼前經過的模糊人影。靈敏的雙耳可以清晰地聽見人們的歡笑以及笑語。


他之前也有來過這個小商街,在來尋找弗蘭的那個時候經過的。


他記得……曾經在這條街道上看見一抹如流星般一閃即逝的耀眼身影。


很模糊。


猶如霧裡看花般,那抹朦朧的身影只在早晨的薄霧中出現過那一瞬,下一秒便被埋沒於其中。


那時的他甚麼都沒有說、甚麼都沒有做,無動於衷。


因為他知道那是幻覺。


那是因為他的罪惡感而出現的可笑幻覺罷了。他之所以知道是幻覺、那是因為他正是那個親手了結了他的性命的那個殺人兇手。


他冰冷的銀眸居高臨下地看著被鮮血所渲染的少女,他無情地看著他原本還稱得上紅潤的臉龐轉為慘膽的死白。嘴角勾勒出嘲諷、他悶聲嗤笑且不屑地看著躺在微涼的秋夜中的她失溫、逐漸冰冷。


他親眼看著她死去,在他眼前。


所以,那只不過是一個因罪惡感而出現於眼前的可笑幻覺罷了。



……不、或許那並不是甚麼幻覺吧?



說不定、那是那名少女的魂魄,帶著仇恨以及憤怒的情緒從另一個世界回來找他復仇且索命的魂魄。


既然要向他索命,那麼就來吧!


他並不畏懼、且一點都不會感到害怕。生與死甚麼的,他早在深陷這片墨黑沼澤的那刻就已經看破了。畢竟、那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他十分樂意敞開懷抱接受那可笑的復仇,更何況、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喪命於一個亡魂的手下。



「老闆娘,這樣就夠了、不用再送了。」


「這怎麼可以!妳在不接受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欸……老闆娘妳別生氣,我收下就是了。」



門上的鈴鐺敲出清脆如珍珠落玉盤的聲響,一陣舒爽的冷風伴隨馨香隨著玻璃門的輕啟而飄了出來。


於燦陽下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絲絲銀白翩翩而起,跳躍於銀白上的光澤猶如水面掀起的瀲灩波光。淡淡的花香瞬間竄入鼻間、盈滿其中。不知道是那人懷抱中的花束還是她本身所散發的馨香。


纖細的背影映入眼簾,在那一瞬間熟悉的身影與眼前的那抹纖細背影交疊。他到抽了一口氣,只感覺到左胸下的心臟猛然一縮。


很像、真的很像……她們的背影簡直完全相似。


心臟正猛烈跳動著。這是興奮是期望、還是甚麼……?期望?他並不知道自己在期望著甚麼。他這是期望著眼前的那個女人是那個被她親手殺死的少女嗎?


不、她早就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他親手將匕首刺入她的胸膛,正中心臟的所在、他親眼看著她斷氣。


她死了!


所以他絕對是認錯了!要不然就是幻覺甚麼的……人死後是不能復生的、這是從世界初始開始就不曾改變過的定理。



邁開步伐,銀白的髮絲於空氣中畫出一道新月。






但、




就算是認錯也好──








仰頭,刺眼的陽光從可笑的青蛙帽帽沿撒入眼中。他微瞇起眼眸,用手遮擋著光線。熟悉的建築物映入眼簾,河流旁的小房子就近在眼前。


附近的一草一木仍然沒有變過,仍然像他離開前那般。小房子旁的花朵盛開、清澈的小河因陽光而波光瀲灩。房子儘管有些老舊,卻添增了一股童話般的氣息,彷彿令人置身於童話中。


「姊姊──Me回來了。」


他敲了敲門,等待著。


然而等了一會,就不沒聽到房子內有任何聲響。嗯……他剛剛應該叫得很大聲沒錯吧?這種音量姊姊不至於聽不到吧?


弗蘭聳聳肩,依照腦海中的記憶從一旁的擺飾品的下方拿出一把鑰匙。他推門進去,一陣芬香隨即撲鼻而來。


「姊姊、在睡午覺嗎──?」


翠綠的眼眸四處打量,他放低音量輕聲地喚著。弗蘭輕手輕腳地踩過因老舊而總是發出吱嘎聲的木頭地板,迅速地打量了一樓之後便朝著樓上走去。


他推開一扇又一扇的門,然而始終不見那熟悉的身影。


弗蘭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小屋,除了從窗外傳來的蟲鳴、一旁小溪的流水聲以及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外,一片寧靜。


一陣強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攤於木桌上的書本一頁一頁迅速地翻著。




「……姊姊?」







「等等!」



望著那抹離他愈來愈遙遠的纖細身影,史庫瓦羅著急地迅速越過人群,踩著急速的步伐奔向那抹璀璨的銀白。


戴著手套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暴露於空氣中的纖細手腕。


那個女人猛然回首,銀白如瀑水般的髮絲飛揚、在微風吹起的瞬間遮掩了她的面孔。兩人的長髮彼此於空中交纏,糾纏得難分難捨。


風起風停,被微風吹起的銀色眼瞳猛烈收縮,他微愣地看著眼前被他抓著手腕的女人。





「……白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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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大家好久不見ˇˇ這裡是又消失了好一會的阿彌ˇ
其實這段期間阿彌都在義大利畢業旅行喔ODO
所以不能怪我喔,人家在休息時可是有乖乖寫文的ˇ
這次去義大利找到了許多靈感,這些靈感根本就是為了淚痣隱藏版所存在的啊!可惜都沒來得及寫下來ˊˇˋ
不過需要時應該會想起來吧?ODO應該喔
義大利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也是個浪漫到會令人的腦袋壞掉的地方(??
海灘很棒,半裸的帥哥們更棒→據說這人有流鼻血(?
大海很藍,名牌包包很貴、面具很美(槓
好啦、如果想看更多詳情請去FC2本家看喔ˇ人家有打遊記
↑請不要奢望這人能記得甚麼有名的地點
請各位想要購買淚痣隱藏版的趕緊填單啊啊啊──
錯過這次就沒有了喔!
隱藏版可是沒有二刷的喔!所以還沒填得趕緊填啊啊啊──
希望隱藏版的人數可以跟上次購買整系列的人數一樣> <
就降、我累了(欸)睡覺覺去(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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