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的箱庭

瓦萊麗下了韋恩家專屬的豪華轎車，一身典雅的黑禮服，踩著高跟鞋獨自一人走進了一家平價的小酒店。

身為今日的主角、在宴會廳附近招呼客人，同時也是閃電俠、正義聯盟一員的巴里艾倫是第一個發現瓦萊麗韋恩的到來的人。

「瓦萊麗！」巴里擠過人群，興高采烈地抱住了瓦萊麗，「我以為妳不來了呢！」

作為當地的物證技術專家的巴里，自然是不可能認識瓦萊麗韋恩這哥譚上流社會的人。然而身為閃電俠的他卻是知道瓦萊莉的。畢竟當初蝙蝠俠就是用布魯斯韋恩的身分來找他的，自然而然就認識了布魯斯韋恩的妻子。

與布魯斯韋恩相比，瓦萊麗與貝里的年齡相近。擁有著違背常理、如黑洞般的腸胃的巴里特別喜歡阿爾弗雷德與瓦萊麗做的小點心，每每貝里到韋恩家拜訪，總是與瓦萊麗聊得相當開心。

「韋恩先生呢......？」巴里四處張望了下，卻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你知道布魯斯，一刻也歇不下來。」瓦萊麗滿懷著歉意地對巴里點點頭，「不過他沒有忘了你們的結婚禮物。」

身為正義聯盟的一員，又是蝙蝠俠帶進門的巴里深深地了解那個陰沉沉的老蝙蝠肯定不會離開他寶貝的哥譚來參加婚禮前夜。同時，布魯斯韋恩這個大名鼎鼎的哥譚富豪與中央市的物證技術專家的巴里艾倫理論上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若是隨意出現只怕引起猜疑，所以身為妻子的瓦萊麗能來參加他的婚禮巴里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巴里卻不得不為瓦萊莉的形影單支感到抱歉。

與布魯斯與瓦萊麗相比，巴里並不是很會隱藏情緒，而他眼底的那點小情緒被瓦萊麗看在眼裡。「你快點去招呼其他的賓客吧，我自己一人就行了。」瓦萊麗安撫性地朝貝里笑了笑，向他催促了聲。

「好的，如果有需要跟我或艾瑞絲說一聲就好了。」

這裡大多數都是巴里和其未婚妻艾瑞絲的朋友。瓦萊麗站在角落手持著手提包看著談談笑笑的人們，頓時覺得有些寂寞。

「嗨，美人。」

瓦萊麗順著陌生的聲音回過頭看去，那是一名自信滿滿的褐髮帥氣男子，她向那人點點頭，「你好。」

「我是哈爾喬丹，巴里的朋友。」哈爾喬丹向瓦萊麗遞過一杯香檳，轉頭看了圈，「妳呢？是艾瑞絲的朋友？」

哈爾一生中見過許多各式各樣的美人，然而眼前這個帶著古典美的美人卻是他見過令他最驚豔的。並不是說她的容貌有多麼美艷，而是她與生俱來的一種氣息讓他移不開視線。

哈爾突然覺得這趟婚禮他真是來對了，他這個單身狗原先不想來這裡辣眼睛的，但是看著這個形影單隻的美人，哈爾突然覺得今晚他會過得相當愉快。

直到那美人吐出了讓他差點噎死的話。

「我丈夫是巴里的朋友。」瓦萊麗怎麼沒有看出對方的企圖，當她還未成為韋恩夫人前──不，即使她成為了韋恩夫人，也有許多年輕的富家子弟在她的面前示好。畢竟布魯斯韋恩即使結了婚依舊在外頭花天酒地，沒理由身為韋恩夫人的她不能玩自己的。

哈爾驚訝地咳了咳，然而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沒關係，即使對方有丈夫了，他還是能度過很美好的夜晚──跟美人調調情似乎也是不錯的。

突然，一隻手從瓦萊麗身後伸了出來，接下了哈爾遞過來的香檳。瓦萊麗與哈爾雙雙愣了下，抬頭朝著那隻手臂伸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西裝筆挺的布魯斯韋恩噙著玩世不恭的笑站在他們身後。

「布魯斯，你不是......？」瓦萊麗對於丈夫的出現感到驚訝。只要認識蝙蝠俠的人都知道黑暗騎士有近乎病態的控制欲，若不是他自己親手做得他絕對會不安心。

「有迪克和提姆在。」布魯斯韋恩親暱地低頭吻了吻妻子的鬢角，健壯的手臂帶著示威地摟上妻子曼妙的纖腰，將她納入了自己的懷抱中，目光則是冰冷冷地瞟了站在一旁知道自己招惹了隊友妻的綠燈俠。

與妻子耳鬢廝磨好一會的布魯西寶貝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哈爾的存在，轉過頭去冷淡地對隊友點點頭，「哈爾，我的妻子，瓦萊麗韋恩。」

今晚綠燈俠哈爾喬丹可被韋恩夫婦噎得夠嗆了。他突然渾身發冷，看著正義聯盟的軍師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總覺得軍師會趁他不注意時給他穿小鞋。

可是他明明聽到了蝙蝠俠與貓女好上的消息，但是看著布魯斯韋恩與其妻親暱的模樣，這讓他不禁懷疑那個謠言的真實性。

哈爾喬丹打哈哈地說著找好友巴里有事，便腳底抹油從韋恩夫婦面前溜了。

「你認識他？」瓦萊麗看著哈爾喬丹遠去的背影，朝丈夫挑了挑眉。

「和巴里是共同的朋友。」

「你的隊員可真有趣。」瓦萊麗不著痕跡的從布魯斯的懷中退了出去。

布魯斯低頭看了眼殘留妻子餘溫的手臂，甚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地替妻子取來了一杯香檳，然後領著她來到了宴會廳的中央聽著巴里的養父的演講。

「......你看著兩個這樣相愛的人，你也想要.....謝謝你們像我展現如何再去愛。向我展示，愛是我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元素。」

在喬致詞的期間，布魯斯垂頭看了眼明顯在恍神的妻子，他的手再次悄悄地搭上了妻子的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抱中。

愛，對他、對他們來說多麼奢侈，多麼陌生。

婚前宴後，韋恩夫婦告別了即將新婚的巴里與艾瑞絲，兩人一同坐車回到距離最近的高級酒店，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布魯斯專心地開著車，而瓦萊麗則是漫不經心地看著車窗外。

抵達酒店後，瓦萊麗先去洗了澡。當裹著浴衣的她從浴室裡出來時，布魯斯仍舊穿著今晚的那件西裝，站在落地窗前，一臉嚴肅地拿著通訊器，從語氣聽得出來，似乎是在與迪克對話。

瓦萊麗坐到梳妝台前，輕輕地替自己上了一層又一層的保養品。就在她準備扯下包在頭上的毛巾時，她感覺到一雙大手搶先了她一步。抬頭一看，只見丈夫站在自己身後，接過毛巾替她擦了頭髮。

在這沉默的氣氛下，瓦萊麗還是先開了口：「孩子們還好吧？」

自從搬出韋恩宅後，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

「今晚很平靜。」布魯斯並沒有多說甚麼，他本來就不大願意給她多說他們黑夜的生活。

布魯斯看著鏡中的兩人，十幾年過去，如今的他已鬢角發白，而她卻容貌依舊，彷彿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這令他恍惚想起兩人初識的種種，一開始猜忌算計到相知相惜到相戀，最後又到了如今的相敬如冰。

看著那暴露於空氣中的修長纖白玉頸，布魯斯內心一陣翻騰，似乎在那瞬間忘卻了他與瓦萊麗之間無聲的約定，便是想也不想地低下頭，湊首在妻子纖長的脖子上落下吻。

瓦萊麗神色淡漠地看著鏡子中沉浸於吻中的丈夫，卻也不阻止他，而是任由他為所欲為。直到布魯斯韋恩的手略為粗暴地扯開她腰間的束帶、毫無規矩地撫摸著她細緻的肌膚時，她這才回過神、伸出手制止了丈夫手上的動作。

她轉過頭面對丈夫，手輕輕抵上丈夫厚實的肩膀，不鹹不淡地說：「你累了，快去洗澡吧。」

正吻在興頭上的布魯斯看著垂著頭不願看著自己的妻子，只是點點頭，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這才轉身離去。

當布魯斯韋恩洗好澡出來後，瓦萊麗已經換下了浴衣、換上了一件絲綢的吊帶睡裙，側躺寬大的床鋪邊緣安然入睡，身邊騰出的空位讓布魯斯感覺到了一股隔閡。他目光陰鬱地坐在床邊看著妻子好一會，指尖悄然沒入瓦萊麗捲曲的髮絲。

瓦萊麗在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來，感覺到身上格外滾燙的溫度與沉重的身軀她不禁嚶嚀了聲，勉強睜開了模模糊糊的雙眼，發現丈夫壓在自己身上，他那雙深藍色的雙眸因情慾的渲染而變得更深。

即使睡迷糊了、即使離開了韋恩家有段時間，瓦萊麗也知道此刻丈夫要做甚麼。

「布魯斯，別......很晚了──」

然而她的丈夫卻不聽勸她的抗議，而是用嘴堵住了她的話語，那雙布滿厚繭的大手則是從她的裙擺鑽了進來，那熟悉的觸感讓她不禁興奮地顫抖。

「明天還有婚禮！」瓦萊麗推拒著，在布魯斯眼中卻是欲迎拒還。

「那也是中午的事了。」布魯斯韋恩紅酒般香醇的嗓音在妻子的耳邊哄著：「我保證我會控制......」

「你答應我了──」自打瓦萊麗從韋恩宅搬出去、與丈夫分居後，她以為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共識，除非事關孩子們又或者是韋恩集團，她不會與他有任何瓜葛。

卻不想這句話惹怒了他。

「那只是妳的一廂情願而已。」布魯斯的聲音低啞，卻能聽得出其中幾分的咬牙切齒。

感覺到丈夫摸到自己最私密的部位並且動作粗暴了起來，瓦萊麗見大勢已去，哼哼唧唧著但也沒繼續反抗，而是任由對方上下其手，自己則是乖巧地在他身下承歡。

隔日一早，瓦萊麗幾乎是渾身痠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看著身旁睡得格外安穩的丈夫，不由回想起昨夜。昨晚的布魯斯比以前對她來得還要更加愛不釋手，幾乎是抵死纏綿，讓瓦萊麗產生了丈夫似乎還愛著自己的錯覺。

不過也只是錯覺。

瓦萊麗欲伸出手撫摸丈夫的面龐，但在心中掙扎片刻後終究是收回了手，起身進入浴室梳洗。

本該是熟睡的布魯斯韋恩在瓦萊麗離開後睜開了眼，他目光複雜地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他翻了翻身，躺在諾大的床鋪上，一手摸著一旁殘留妻子體溫的位置，望著天花板上精緻的雕刻。

他終究不明白，他與妻子到底是如何走到如今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