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的箱庭

瓦萊麗目光麻木地看著蝙蝠電腦螢幕上的畫面。

她的丈夫穿著哥譚罪犯的噩夢，擁抱著一名身材姣好、同樣戴著面罩的黑髮女子。

瓦萊麗向來笑面迎人的精緻容顏沒有任何一絲表情，她的臉上沒有一絲震驚或者憤怒，這過度的平靜讓一旁的提姆感到渾身不安。

「媽，布魯斯他......」提姆小心翼翼地呼喚著瓦萊麗，向來善於觀察的他試圖從他的養母臉上找出任何一絲情緒。

他慌恐不安地看著蝙蝠電腦的大螢幕，他這向來被他當成英雄與父親的男人此刻抱著不是他母親的女人親吻著。

提姆崇敬著蝙蝠俠與布魯斯韋恩，正是因為如此他下意識地想要為他的養父辯解，然而擁有聰明才智的他在此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的良知告訴他，這回布魯斯做錯了，且錯得離譜。

或許是布魯斯將他們帶回了這個家，並且將他們訓練成羅賓，然而卻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予心靈殘缺的他們，他們所渴望與缺需的愛。

提姆目光擔憂地看了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瓦萊麗過分平靜的表情，那美麗的容顏上沒有半私悲傷與憤怒，彷彿她一早就知道這事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

這個猜測讓提姆的內心湧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懼。

瓦萊麗看著自己第三個養子面上的不安，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牽起了嘴角苦澀的笑：「你別想太多了。」

她放下了托盤中的三明治與牛奶，然後在養子的髮上落下輕輕一吻。

瓦萊麗在養子的注目之下緩緩走上樓。這回房的一整個路上，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連自己何時回到自己與丈夫共享的房間時也沒意識到。

瓦萊麗倒在管家阿爾弗雷德折得完美無缺的被子上，她隱隱約約還能聞到屬於丈夫的味道。

瓦萊麗是個聰明的女子，在感情上也不愚鈍。即使布魯斯隱藏得很好，然而身為女人的直覺很快就指出了丈夫不忠的現象。

淚水莫名地湧了上來，瓦萊麗用手臂摀住了雙眼。

癡心妄想的她卻一遍又一遍地替丈夫的不忠尋找藉口，又不停地用謊言來麻痺自己，然而此刻她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她想她已經抵達極限了。

那個無懈可擊的韋恩夫人病倒了。

韋恩家的孩子前前後後在阿弗發出消息時都來探望過她，即使向來最討厭踏入韋恩老宅的傑森也翻窗進入房間探望她。而她那個向來沉醉於打擊犯罪的事業上的丈夫也如以往一樣姍姍來遲。

是夜，睡得不安穩的瓦萊麗在門扉打開的瞬間醒了過來。不用起身她也知道是她的丈夫回來了。她的丈夫走到她的身邊，彎下腰用著那一如既往深情的目光看著她：「我聽阿福說妳病了，妳現在有好一點了嗎？」

瓦萊麗翻過身默默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並沒有做任何回答。

布魯斯對妻子的反常並沒有多放在心上，只當是對方因病而不舒服。他聳聳肩，脫下了衣服，卻聽見他的妻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會是塔利亞，畢竟她是達米安的母親。」

「甚麼？」

布魯斯困惑地皺著眉，顯然還不知道妻子到底在說些甚麼。他轉過身去，只見妻子翠綠色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從以前一直認為你與賽琳娜只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調情而已，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我卻沒有想到──」

這會布魯斯顯然是了解了瓦萊麗的意思。瓦萊麗看著布魯斯的表情變得空白，使得她內心一陣哀傷與憤怒。

「到底是甚麼原因讓你這麼對我？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你有個妻子嗎？」瓦萊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感覺到一股酸澀從鼻間傳來，淚水悄然湧起，然而她很快將那些淚水眨去。

「我一時之間被沖昏頭了，我──」

「沖昏頭？」瓦萊麗不禁冷笑，向來好脾氣的她突然動氣了。

「沖昏頭好幾次！」

布魯斯韋恩從來沒有聽過妻子的語氣如此尖銳與氣憤。

他抬起頭，那雙蔚藍色的雙眼靜如止水，他默默地道出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實話：「賽琳娜對我來說一直都很重要......我與她之間的關係水道成渠。」

這句過於誠實的話語讓瓦萊麗幾乎清晰地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不可自拔地發出了哽噎聲，然而她很快地摀住嘴巴試圖吞嚥嘴裡的苦澀。

是了。這麼多年，她居然都忘了她與布魯斯韋恩一開始就只是因為各自的利益而結的婚。

瓦萊麗突然覺得很可笑，她怎麼就忘了這個不爭的事實了，反而愚蠢地認為自己擁有了被愛的權利，並且自以為地融入了身為妻子、母親的角色。

她與布魯斯的婚姻本就是個交易，一個作為協助蝙蝠俠擊敗腐敗政界與地下世界作為交換，保障她的人身安全與自由交易。

她以為他們同進同出、相依相偎了這麼多年，他們的感情好歹是相通的。如今看來，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當初結婚時，她曾向布魯斯承諾過，若來日布魯斯找到了那個深愛之人，她願意離開這個家。

既然布魯斯坦白了，她也沒有多待在這個家的理由，不然多沒意思。

瓦萊麗深深地吸了口氣，當她再次睜開眼，她翠綠色的目光平靜得毫無波瀾。她變回了那個無懈可擊的韋恩夫人，彷彿剛剛經歷過憤怒和心碎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算了，是我奢求太多了。」

她端坐於椅子上，雙手放在雙膝上，目光冷淡且平靜地看著布魯斯。她這副端莊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像極了她當初與布魯斯談判的模樣。

「我們分開吧。」

TBC。

依舊毫無邏輯。布魯斯與瓦萊麗的系列大概就是想打就打，毫無連接性。如果真的要連結的話，這邊是求婚的那篇的上篇。

先婚後愛的戲碼。

原本一開始是寫了個受到傷害的妻子，但是想想似乎就不太適合先婚後愛與女主的設定了

不過我在想，如果她真的如一個受傷的妻子那般痛哭的話，或許布魯斯就會斷了與貓女在一起的念頭。

可惜的是，這兩個工於心計的人都太過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的內心，導致忽略了對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