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陰謀 Cospirazione黑暗,暗黑侵入了自己的視野之中,黑色,象徵著悲悽,象徵著無止盡的絕望的地獄。黑色恐懼深深的植在他潛在身體內部的心臟。那顆溫熱、碎弱的不甘一擊的物體仍然在他的體內緩緩的跳動著,心臟的跳動聲清楚的傳至了他的耳內,這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還活著……



緩緩的,他睜開了那雙銀灰色的眼眸,眼睛的酸澀不禁的讓他感到了一股刺痛,他不適的皺了皺眉。映入眼簾的,並不是無止境的黑暗,並不是那專屬於他這個暗殺者的顏色。

白色,刺眼的光芒伴隨著亮眼的顏色出現在他的眼前。白色,那個象徵著美好純淨的天堂、象徵著美麗的香格里拉樂園的歡樂氣息,象徵著,天使的純潔。

被刺痛的雙眼使他悶哼了一聲,雙眼反射性的瞇起。耳邊傳來了機械的運作聲響,而空氣之中伴隨著濃厚的消毒水味。想要起身,卻沒有想到,身體傳來的刺痛以及疼痛的感覺,劇烈的疼痛使的他的身體無力的躺下,打消了起身的念頭。

失敗了,居然……失敗了。那個他們從一開始就精心策劃的計畫,那個奪取彭哥列的計畫,失敗了。他們,徹底的輸了。那個讓那男人登上彭哥列之首的夢想,也再那一夕之間,消失殆盡。

而,無能的他就這樣的,親眼的看著那個他所追隨的男人在怒吼之下進入了嚴寒的冰中沉睡。他尊敬的男人,就在他眼前被封印,進入了可能會是長久的沉睡之中。



他,無能為力。



痛苦,痛苦的讓他想要死,他想要跟隨著那男人的腳步而去。儘管,那男人只是沉睡而已。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內心裡卻出現了一個念頭。從以前開始,他從不曾相信過自己的直覺。但是,在此刻,他卻嘗試的去相信,他深信著那男人將會歸來,而,這念頭就是讓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一旁,機械的運轉音仍然是如此的平板的響著,空氣中,除了濃厚的消毒水味以外還摻雜著令人無法喘過氣的沉默。那些人……還好吧?那個貪婪的嬰兒、那個年幼的任性王子……那些參予了叛變的成員。

那孩子,那銀白色純真的孩子應該早已經甦醒了吧?她,應該對自己非常的失望吧?就在叛變的前夕,在他發覺是那女孩時,他原本充滿決心的心在見到那雙錯愕、悲悽的銀白色眼眸之下逐漸的搖動。最後,他還是讓那女孩陷入了沉睡之中。深深的歉意,隨著他帶上了戰場。

「可惡、煩死了……」咬了咬那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瓣,伸出了舌稍稍的用著唾液舔濕了乾澀嘴唇。他煩躁不安的在窄小的病床上咒罵著,他現在仍然是無法動彈,連想要舉起一隻手都感到了吃力。

僻然的,不遠處的木頭大門在一聲巨大的聲響之下敞開。頓時的,原本寧靜的室內充斥著生氣。緩慢響亮的腳步聲在碩大的病房內迴響著,側耳傾聽著那複雜、順序雜亂的腳步聲,他知道來者不只一人。

他不曾好奇的去轉頭觀看著來者何人,只是靜靜的凝望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而,熟悉的喧嘩聲從門口的方向傳來。他認得那些聲音,那些討人厭令他感到煩躁的聲音。

「史庫瓦羅,你沒事吧?」淡淡的,那柔和卻不失陽剛氣的聲音率先的傳來,那擔心的語氣就有如放進了自己百分之百的真心似的。他詫異的轉過頭看著那站在他病床旁的男人,銀灰色的眼眸在那男人身上打量著。「奧塔比歐……」

眼前的這個男人配戴著無框的眼鏡,與他那外表搭配起來有一股知性感。那看似懦弱的外表下隱藏著極高的交涉能力,況且也有著一顆冷靜的腦袋去仔細的分析所有的事件。

他,奧塔比歐,那個隨著xanxus一同來到瓦利亞的男人。他,奧塔比歐,那個被彭哥列九代目命令輔佐在那憤怒的少年的男人。他,奧塔比歐,那個比誰都還要敬愛xanxus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奧塔比歐為何會突然的出現在瓦利亞?為何,在他們叛亂之時,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出現?

「呵、會沒事嗎?」銀灰色的眸子裡帶著極度的不悅,像是在嘲諷的悶笑了聲。銀灰色的眸子並沒有在眼前的男人身上過多的停留,順著視線看像了站在那男人身後身負重傷的幹部。

一個個的,面上帶著凝重嚴肅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笑容,更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這樣的,靜靜的站在一旁。他並不了解眼前的人,他不曾把他們當成朋友,更不曾與他們過度的交集。他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他更看不清他們的心。


他們,是否也和自己一樣的悲慟?


不,他不敢去這麼的猜想。他,甚至不敢去知道眼前的那些人到底是餵了什麼而加入的。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對,這點是不可排除的。殺人的快感、金錢……全部都是私慾。


那麼,他們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去面對xanxus的?


稍稍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他這才感覺到了疼痛感退去的不少。動了動那有些微麻的手指,他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倚靠在柔軟的枕頭上。面無表情,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悲慟,他不想要將自己那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

「對於你們叛變失敗的事情……我……」眼前男男淡淡的開口,語氣中帶著悲哀,那男人垂下了頭,「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能力阻止你們……」那哽噎的聲音以及濃厚的哭音使著原本寧靜的室內染上了悲哀的氣息。

奧塔比歐的話語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心,那句失敗,他最厭惡的字眼。「吵死的!奧塔比歐!」犀利充滿了殺氣的銀灰色眸子瞪著眼前用著手帕擦拭著淚水的男人,他那怒吼中微微的顫抖著,透露出了他的不安。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的……要是、要是我能在有用一點……說不定我可以幫的上忙……」那卑微虛弱的聲音在沉靜的室內飄盪著,寧靜的室內在刺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聲以及男人的哽噎聲。


「我說過了!給我閉嘴!」


盛怒的他,大吼著。虛無的房間內,充滿了他憤怒的大吼。他抬起了他僅存的右手,緊握著拳頭朝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都打了下去。銀灰色的眼裡充滿了血絲,他緊緊的咬著牙,憤怒破了錶。

「冷靜下來、史庫瓦羅!」原本一直待在一旁沉默的魯斯里亞立即的上前,用著他那有力的雙臂壓制住了衝動的史庫瓦羅。「史庫瓦羅、就算你再怎麼憤怒也不能將其發洩於其他人身上啊!」那尖銳的嗓音柔和的勸著,但是他卻知道高傲的劍士是絕對不會聽進去的。

因為腹部受到了重擊,奧塔比歐不堪一擊的跌落至冰冷的地面,微微凌亂的髮絲以及歪斜的眼鏡透露出了他的狼狽。嘆了一口氣,那驚慌未定的雙眸看著眼前的少年。「不、沒關係的。我能了解到為什麼史庫瓦羅這麼憤怒的原因……」

「你了解什麼!?你了解過我們的痛嗎!?當我們在奮鬥時,你在做什麼!?呵、也對,虛弱無力的你能做什麼?你逃到哪去了!?你這膽小鬼!」雖然身體被魯斯里亞壓制住,但是卻壓住不住那怒火。那銀灰色的眼眸充滿了憤怒的火燄,像是想要把一切燃燒殆盡一樣。

「我、我也跟你們一樣啊……現下我已經無法再見到了那自小就是我所侍奉的主人了……」奧塔比歐將那無框眼鏡取下,拿起了純白無汙漬的的手帕擦拭著眼框周圍的淚水。「xanxus大人……據其他人說……聽說他被安置在一個大家都無法知道的地方,可能將會永久的被禁閉著啊……」說著說著,那滾燙的淚水再次的落下。

「嘖、」史庫瓦羅好不容易的平定下了激動的憤怒,在魯斯里亞的輔助下讓自己受著重傷的身體回到了病床上。不,不會永遠的被冰凍著,絕對不會。他深信著,深信著xanxus會有那再次甦醒的那一天,再次的統領的他們,完成他的野心。

「那我們……的處分是什麼?」原本一直默默不語的小王子在寧靜之後起口出聲,說出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他們沒有被當場處死,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個部份……我有向九代目以及高層請求過了……」重新的帶上了自己的眼鏡,奧塔比歐像是落寞般的垂下了眼簾,那眼神帶著悲悽。「雖然已經免除一死了……但是……」皺著雙眉,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嘖、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忙,更不需要知道處分是什麼……」史庫瓦羅不悅的銀灰色眸子看著那垂頭的男人。多此一舉,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什麼處分,就算要他們死他們也不會畏懼,因為,他們天天與死亡為伍,根本不需要畏懼。

奧塔比歐愣了愣,隨即淡淡的說著:「……我知道了,但是我會盡我所能去幫你們的……」推了推那眼鏡,他露出了苦笑看著在場的成員。看著在場的幹部全部都無動於衷,他頓時地感到了一股無奈。

突然的,原本一直沉默的嬰兒出聲,那總是淡默的語氣幽幽地在空氣中迴盪:「奧塔比歐,那孩子上哪去了?」打從他們從昏迷中甦醒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那抹銀白色嬌小的身影。

而,只見那男人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不起……都是我的無能,無法挽留那孩子……」皺起了那雙眉,表情頓時充斥著複雜的情緒。「安柏拉……好像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垂下頭,他的雙眼與那銀灰色的眸子相望。

「!」詫異的抽氣聲,在場的人都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緩緩的道出了事實的男人。看著眼前吃驚的幹部們,奧塔比歐的眼裡閃逝過了一抹情緒,在無形之中已眾人無法捕捉的速度勾起了嘴角。

迅速的變臉,再次的變回了那哀傷的模樣。「唉、可能是那孩子害怕了吧?……畢竟……這孩子並不適合這個世界啊……她太過於純淨了,不是嗎?」那雙眸子裡帶著悲憐,像是在憶往著那嬌小的身影。

「她正義感太強烈了……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她無法面對你們了吧?畢竟……她可是打從心裡喜歡著彭哥列首領以及其周圍的人啊……」像是在感嘆著一樣,他抬起頭看著玻璃窗外的燦陽。燦爛的陽光灑在他的面頰上,使的他的鏡片因為光線而反光著,而眼鏡底下的神情,是多麼的愉悅。

病床上的少年詫異的睜大了那銀灰色的眼眸,銀白色的髮絲在燦爛的陽光之下顯得耀眼。頓時的,他突然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變的沉重,空氣像是被凝結了一樣,他無法喘過氣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他做錯了什麼事情嗎?對、他是做錯了。他不否認,他真的做錯了。他辜負了那個孩子的心意,他再次的辜負的那孩子的心意。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變成如此。他根本沒有想過他們會失敗,更沒有想過那孩子會如此無聲無息的消失。為什麼?他不懂,為什麼要離開?難道已經忍受不暸了?這個殘酷的世界。


又或者……是對自己的失望……


耳邊傳來了騷動以及聲響,抬起頭,他看著那掛著淡笑的男人緩緩的轉身,步向了不遠處的木門。在陽光下,那不可忽視的笑容微微的勾起,那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對了……」男人清淡的聲音幽幽地在室內徘迴著,就有如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對於彭哥列居然會對你們有戒心的事情……」他並沒有轉過身,只是自顧自的走到了門邊,旋開了門把。而腳步就停在了門前。「你們……不覺得……」語氣頓了頓,他啟口繼續的說著:




「那個突然的消失匿跡、立場又明顯的偏移了的安柏拉、那個銀白色看似純潔無瑕的女孩很可疑,不是嗎?」




回過頭,他的臉上充滿了清淡的笑意,那雙眼眸在此刻閃爍著光芒,那熊熊的熱情在此刻燃燒著。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法看清,因為他們都沉浸於過度的驚訝之中。也是因為,那刺眼的太陽光在鏡片上反光著,使的無法看透。

闔上了門,他留下了那些詫異的幹部們離去。他勾起了勝利的笑容,在無框眼鏡後面的雙眼閃爍著勝利的光芒,他得意的笑著。原本看似感性的面容卻在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扭曲,那貪婪的慾望侵蝕了他的心。





完美的未來正等著他去開拓呢……只要一步一步的……





毀滅礙眼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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