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運 Destino

。自創有燦陽熱情的在廣闊無際的天空中閃耀著,灑上了一點一點的閃亮金粉,佈上了一層充滿了亮片的新衣。但是,儘管是如此燦爛的陽光,卻也無法滲透過後重的水泥牆、穿越無數的建築物,到達那陰暗的廢墟之中。

一滴滴的雨水在緩緩的從歪斜的屋簷上緩緩的流動著,在地心引力的借助之下落至了小小的水坑之中。因為重力的因素,水花在水滴沒入水坑的那一剎那濺起,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接著才再次的落下。

潮濕的空氣中充滿了不討喜的霉味,灰暗的室內伸手不見五指,就有如墮入了黑暗的深淵一般。房內藏污納垢,就連家具早已經破爛不堪,而房子也有如隨時會倒塌一般的危險。但,卻也是最好的躲藏場所。

微弱、帶著倉促以及不安的呼吸聲緩緩的在空氣之中蔓延了開來。令人感到窒息的空氣讓他們喘不過氣,潮濕陰暗的房子又再次的讓他們想起了那段有如地獄的時光。



為了家族的榮耀。



自年幼開始,自他們還不懂事開始,他們就被強迫的關進了有如深淵一般的地牢,變成了待宰的羔羊,成為了犧牲品。而他們的未來,美好的前途以及生命,就這樣的葬送於貪婪不足的大人們手中。


他們的父母親自的將他們送上了斷頭台。


這是如此可笑又令人悲傷的事實,不是嗎?呵。他們的父母不曾的反抗過,不曾的為他們做些什麼。只是一昧的……像個聽從命令的機器人一般的親手的送上了他們這些年幼無知的孩子的生命。


這一切,全部都只是因為要讓那比他們來的還要重要家族重新的壯大。


儘管他們是怎麼如此努力的掙扎著,他們還是被無數個力氣壯大的男人們扛上了手術檯。金屬鐵環銬著他們無力的手腕以及雙腳,冰冷就有如寒冰一般的觸感觸動著他們的心弦,他們的身體無力的顫抖著。

身穿著潔白的袍子的人慢慢的出現在暗黑的室內的另一端。白色,理應為純真、天使一般的顏色。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卻成了有如地獄的惡魔一般的黑暗。那些面色蒼白醜陋的面容勾起了噁心的笑,與著周旁的人們打量著躺在手術台上的他們。


啊……我還不想死……


他們是這麼的想著,他們使勁的尖叫著,使勁的想要掙脫,但是卻無可奈何。在此,在這些醜陋的人類的面前,誰也救不了他們。那些骯髒的人勾起了汙穢的笑顏之後,便著手了進行了被禁止的人體實驗。

沒有任何的麻醉或者昏迷的效果,就這樣的,讓他們在意識萬分的清楚之下進行了殘酷的試驗。他們悲鳴著、哭泣著,不斷的掙扎著。他們脆弱年幼的內心哀求著神明,哀求著那天上的主,只希望那微小的希望可以顯現。



但是沒有。



並沒有所謂的奇蹟出現,更沒有什麼神明顯靈。沒有,什麼都沒有。留下了只有了一室的血腥以及絕望。最後,他們墜入了黑暗,無止盡的深淵。或許是短暫的沉睡,又或者是永遠的安息。

喔、上帝!喔、天上的主!為什麼?為什麼不憐惜他們?為什麼?難道他們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連一點施捨也不肯給予?他們是如此的信任於祢,但是如此萬能的祢,卻在這絕望的時刻,消失無蹤。



他們恨祢。親愛的主,萬能的神,他們恨祢。他們恨這醜陋的世界。



日復一日的、一天又一天的,實驗的痕跡不斷的刻劃在於自己的肌膚上,種種的傷痕、醜陋的痕跡,這些都讓他們無法去忘卻那恐懼的記憶。從昏睡中甦醒,睜開眼之後便是再次的要面臨那恐懼,恐懼之後又是渾噩的昏睡。就這樣的,每天都在過著同樣的日子,過著痛不欲身的生活。

他們有些人曾經試著逃脫,但是不管怎麼逃,就是無法真正的獲得自由。那些大人將那些試著逃脫的孩子槍殺了,就當著他們的眼前,就這樣的,殺了那脆弱的生命。



不管他們去哪裡又或者是掙扎,仍然是死路一條。



眼睜睜的、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與自己年齡相同的孩子被帶走,那些驚慌失措的面孔讓他們想到了自己。他們,是否在當初被帶走之時,也露出那樣的表情呢?不知道,他們忘記了。因為,他們早已麻木。

震耳欲聾悽慘的尖叫聲不斷的從附近的房間內傳來。哭啞的嗓音劃破了陳靜的空氣,令人感到窒息呃空氣中只留下了淒厲的尖叫聲。他們哭喊著,他們求救著。只希望奇蹟出現。



但……世界上哪有什麼奇蹟?



這醜陋的世界上,什麼奇蹟也沒有。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著醜陋的貪婪、噁心的欲望。世界上的人們不斷的被侵蝕,不斷的被侵佔理智,最後也成為了不滿的人類。

世界上根本沒有奇蹟、沒有神、更沒有一個心術正常的人出現。沒有,什都沒有。他們不曾對這世界報有任何的期望,他們不曾期望過。他們只希望能逃出去然後貪婪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而活下去,又或者……直接的死在手術台之上,從此再也不需要面臨痛苦。



但是,那個人,光是他一個人,就徹底的改變了一切。



月黑風高的夜晚之中,他們仍然無法安然的入睡。當然,誰能安然的睡在如此恐怖的地方。這個充滿了鮮血、屍體,散發著濃厚的霉味以及濕氣的房間。外頭下著大雨,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了屋頂上,空盪的房子迴盪著這些聲響。

在寧靜的屋內之中,在那倏然之間充斥著悲悽的慘叫聲。但,那並不是稚嫩的孩童聲音,而是那些人類的聲音。伴隨著那尖叫聲而來的是濃厚的血腥味,隔著一道門,他們仍然可以清楚的聽見裡面所發生的事情。

那些男人們慌張的大吼著,他們充滿了絕望的慘叫聲不斷的傳來,而室內的血腥味更加的濃重。他們兩個無力的顫抖著,兩對眼眸互相的對視著,在此時不知如何是好。那些孩子早已經全部死光了,只剩下了他們,苟延殘喘的他們。

他們移動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朝著離他們自己不遠處的門口走去。原本很害怕的他們,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好不容易的站起的無力的身軀,來到了那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

手覆上了冰冷的把手,他們兩個互看了一眼,就像是在給對方打迄一般的。再們的另一端,出現的會是什麼?他們兩個將會如何?是死是活?是生是滅?



他們不知道。



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覺悟。


門在開啟了那一瞬間,他們驚愕了。濕潤的液體噴灑於他們的面上,他們伸出了手,輕輕的撫摸著面頰,低頭看著手上的溫熱液體。那是……血。

出現在眼前的,是屍體以及鮮血遍野的地獄。不管是牆上、地上,又或者是屍體的身上,都沾染著瑰麗的鮮血。實驗的器材全部都已經摔落而破碎不堪,橫屍遍野,毫無一個人存留。而在倒地不起的屍體附近,佇立著一個與他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

那頭深藍色的髮在燈光下閃耀著,那潔白的衣裳早已被鮮血浸染。那愉悅的笑聲在空氣之中回盪著,像是注意到了身後的兩人,那男孩掛著淡然的笑容轉頭看著兩人。


「クフフフ……這個世界果然不足取啊……」稚嫩的嗓音帶著濃厚的笑意以及嘲諷,清脆的童音在廣大骯髒的室內迴盪著。「乾脆全部讓它消失吧。」


眼前的男孩非常的安靜,並不是很突出的人。感覺上也是在當時第一次的聽到他說話。

那男孩蒼白的右手覆上了右眼,這才讓他們注意到了那包住了右眼的紗布。美麗的左眼就有如大海一樣的湛藍。那男孩仍然清淡的笑著看著他們,右手使力的撕下了那覆蓋著右眼的紗布,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


與鮮血一樣鮮豔,上面刻著六字的詛咒之眼


「要不要跟著我啊?」仍然是帶著清淡的笑意,那對異眸直直地看著他們。在右眼的周圍,存在著明顯的痕跡。那是,被做過實驗的疤痕。而眼前的男孩,改造的正是裝上那血色的右眼。

那鮮血色的右眸就有如有著令人著魔的吸引力一般,他們,被深深的吸入其中。就像是甜美的蜂蜜一般的,他們著迷而貪婪的移不開視線。就有如黑洞一般的,他們被吸入其中再也無法回頭。



從此,他們有了容身之處。



他們在沉淪的那一刻開始墮落。他們跟隨著那男孩的腳步,一同的存活著、一同的逃跑著。一步一步的計畫著,準備向著這世界復仇,讓這醜陋的世界毀滅,讓人類自相殘殺,讓這世界覆上美麗的鮮血……





#





原本寧靜的室內突然的出現了聲響,細微的腳步聲在空氣之中回盪著。兩個機靈的孩子抬起了頭,一臉警戒的望著在黑暗的不遠處。無力嬌小的身軀因為寒冷以及飢餓而顫抖著,他們的額上流下了一滴冷汗,緊張的握緊了手上僅有的武器。

清脆有如銀鈴一般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犬、千種!我們回來了喔!」銀白色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出現,而在那嬌小的人影的身後出現了一抹深藍色的身影。「你們看!我們剛剛買了很多東西喔!」像是在獻寶一般的,女孩提起了手中的塑膠袋遞到了兩個男孩的面前。

見到了是那兩抹熟悉又親切的身影,而不是那些追殺著他們的黑手黨,他們兩個這才鬆了一口氣的癱軟著身體,無力的看著掛著笑容的女孩。「貝理絲卡諾!妳不要亂嚇人啊!」鼻樑間有著長長的疤痕的男孩大聲的咆哮著。

「喂喂、我哪有嚇人啊!我明明就是很平凡的走了進來而已,明明就是你的膽子太小了……」嘟起了朱紅的唇瓣,女孩小小聲的抱怨著。一邊抱怨一邊的將手邊的食物放下。「嘖、妳說甚麼!?」那男孩不服氣的大叫著,像是憤怒的野獸一般的想要馬上撲上去將女孩碎屍萬段。

「犬,冷靜。」一旁帶著眼鏡的男孩平淡的聲音勸著一旁的夥伴,雖然那眼鏡下的雙眼是如此的無所謂。「你再不安靜的話,骸大人可是會生氣的。」推了推那副有些老舊的眼鏡,千種望向了那坐在窗邊低頭看著街道上的情形的男孩。

「是啊、犬!要是你再欺負我的話,我就要跟骸說喔!」指氣高昂的挺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坐著的男孩。像是刻意的提高音量一樣的想要讓那坐在不遠處深思的男孩聽到。

看著那女孩驕傲的模樣,使的他內心的憤怒甦醒,像是想要把女孩殺了一樣。他起身大罵著。「喂喂!妳不要以為骸大人很照顧妳!妳就在那邊!!……囂張……」原本大聲的吼叫著的聲音逐漸的降低,最後化為了眾人都聽不見的細語。

犬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的低著頭玩弄著手指,不敢正視著那個正笑著看他的藍髮男孩。儘管是在黑暗之中,那異眸仍然閃耀著,尤其是那隻右眼,那眼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犬,不要大吼大叫的。」那男孩微微的皺起了修長的眉毛,直直的盯著男孩看。「是的……對不起……」頭垂的更低,犬趁著骸不注意之時朝著一旁的女孩做鬼臉,而一旁的女孩則毫不示弱的悄悄的拿起了一塊小石頭朝著男孩丟去。

小石子正中了自己的腦門,他憤怒的青筋浮現於額角間。想要發飆,卻又礙於骸在這邊而無法生氣。「可惡……妳給我記住。」小小聲的,犬一邊用著兇惡的眼神瞪著女孩一邊的咒罵著。

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女孩一蹦一跳的朝著骸的方向走去。兩人靜靜的坐在了破碎的窗邊,沒有一絲言語。兩人有著共同的默契,一同的看著那來來往往的街道,銀白色的眼眸以及異眸在瞬間的相對之後,像是在傳達著甚麼訊息。

「吶、亡,親愛的貝理絲卡諾……」在對視之後,骸轉過頭去看著室外,選擇去不與女孩斷對視。「妳……差不多也要離開了是吧?」清淡平靜的嗓音,在柔和的順風之下傳入了女孩的耳裡。

「沒錯,畢竟跟你們在一起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抬頭仰望著湛藍色的天空,只有幾朵浮雲在天空之中漂浮著。鳥兒四處的高歌,百花齊放,樹枝也佈滿了枝枒,美好的夏天即將來臨,空氣中吹起了柔和的暖風。

「呵、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那種狀況之下再次的遇見妳……」骸輕輕的笑著,柔和的笑聲並沒有帶著嘲諷,只有帶著輕柔。伸出了蒼白的手,在那銀白的髮上搓揉著。「也沒有甚麼,其實那時因為心情很亂結果在街上亂晃而已。」聳聳肩,女孩淘氣的笑了笑,手輕輕的拿開了男孩的手。

就在好幾個星期之前,在骸等人被包圍時,那突然的出現在眾人面前身穿著褐色斗篷的正是那女孩。在撥開了帽子之後,眾人清清楚楚的見到了那孩子純淨的臉龐,看似是如此純真,如此的無邪。但是,那銀白色的眼眸卻閃爍著濃厚的殺意。


──閃爍鮮紅厲寒的狠戾殺氣。


見到來者的犬以及千種仍然十分地困惑,但是見到骸露出了笑容之後,他們從那閃爍的異眸之中得知是幫手的到來。四個年幼的孩子各自的舉起了各自武器,奔向了那些心懷著強烈恐懼的男人們,揮舞著武器,勾起了純真的笑容,豪不在意的進行的殺戮。

豪不在意那鮮血濺灑於自己的身上,那鐵銹味在廣大的廣場上徘徊不去,他們嗜血的武器在燦陽下閃閃發光,噴出的鮮血不停的飛散著,原本潔淨的街道上在那一夕之間的染上了瑰麗的鮮血。男人們倉皇的想要逃跑,他們怒吼著、他們失緒的心急速的跳動著。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樣的掙扎,都是無法逃脫──


死亡。


那對異色的眼眸對上了銀白色的眸子,他感興趣的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女孩。「是什麼呢?是什麼能讓如此高傲的妳、讓如此自信的妳心情繁亂呢?」蒼白冰冷的手緩緩的向前,輕輕的撫摸著那潔白柔軟的臉頰。那對異眸透露出了真誠,那異色的眸子帶著隱約的溫柔在內。

「……」女孩不語。她不知該如何的去回答眼前的男孩。她非常的不願意去透露那自己是個黑手黨的子弟的事實。不過,又或許,骸早就已經知道了那個事實。畢竟,有哪個平凡的孩子能殺人不眨眼?有哪個普通的孩子能見血不畏懼?



她並不是普通又平凡的孩子。他們都不是。



看了看那女孩焦慮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知道,他很肯定那女孩還是不肯跟他坦白。「我會等妳的……等妳親口說出來的那一天……」手輕輕的放下,男孩朝著女孩笑了笑,起身的走入了黑暗。




#




逐漸西沉的夕陽在西天的天空上散播著金紅色的碎片,湛藍色的天空充斥著火紅的夕陽的光輝。金紅的碎片灑落於逐漸冷清的街道上,街道只剩下了少數的行人以及灑落至地面的光輝。

金紅的光芒照耀著銀白色嬌小的身影,面對著夕陽的銀白色的長髮在夕陽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餘輝灑在了另外三個男孩的臉上,火紅的餘暉照耀著那深藍的髮上形成了詭譎。

「クフフフ……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啊……」輕輕的,稚嫩的嗓音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柔和的暖風吹的字句散落於街道之中,溫柔的吹拂著他們的臉龐。髮絲優雅的在風中飛舞著,銀白色的髮絲與藍色的髮絲相交,強烈的反差色形成了對比。

順了順凌亂的髮絲,將長髮勾至耳後。清淡的笑了笑,她瞇起了銀白色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三人。「跟你們在一起很開心呢!」在耀眼的光芒下,她綻放了不輸刺眼的夕陽的燦爛笑容。



自由。



這正是自由。沒有管束、沒有限制更沒有虛偽的笑容。就有如擺脫世俗一般的,忘卻了世界上了一切,就有如這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嚮往的自由卻不能長久,因為,她並沒有自由的權利。



他們都沒有自由的權利。



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背負著與生俱來的使命,從誕生的那一刻早已經無法逃脫命運的玩弄。他們就像個牽線木偶一般的,任由著命運左右著。他們改變不暸那早已經開始運轉的齒輪。

湛藍色的天空,美麗又純淨的大空,如此的美麗。卻又像是神明再嘲笑著一切,祂們勾起了笑容,傲視了地面上的一切。祂們是如此的神聖,神聖不可侵犯,是他們渺小的人類無法碰觸的。

「是嗎?」勾起了抹淡笑,在夕陽暉下閃耀著的鮮血右眸雖是如此的詭譎,但眼裡帶著無盡的溫柔。蒼白的手覆上了女孩的髮,緩緩的撫摸著。就有如在對待著至親的親人一般的。「要好好保重。」他緩緩的靠近著女孩,歛下了眼簾,輕輕的,在女孩的細嫩臉頰上落下了一吻。

錯愕的撫著自己被吻的臉頰,她銀白色的眼眸睜的大大的。佇立於異眸男孩身後的兩個男孩的驚愕也不少,兩人詫異的睜大了嘴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這是餞別禮。」詭異的一笑,帶著惡意的笑容看著女孩。

「呵、」瞇起了銀白色的眼眸,溫柔的視線在三個男孩的身上徘迴著。她伸出了雙臂拉過了三個男孩,緊緊的擁抱著三人。「謝謝你們。」明明,沒有什麼可以道謝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的,口中吐露出了感謝的語句。

「嗚啊!討厭死了啦!貝理絲卡諾我要被妳掐死了!」黃髮的男孩大聲的咆哮著,像是在不滿的抗議一樣。雙頰上浮現了淡淡的瑰麗,不知道是因為餘暉照耀的關係,或者是害羞的關係?

「犬……很吵……我耳朵很痛……」儘管自己的被緊緊抱住,但是卻不影響到眼鏡男孩的吐嘈。那隱藏在眼鏡後面總是無神的雙眼在此刻放柔和了些,僵硬的嘴角也逐漸的勾起了笑容。閉上了雙眼,他貪婪的享受著那柔和溫暖的溫度。

「路上小心。」專屬於藍髮男孩那邪魅的聲音輕輕的在自己的耳邊迴盪著,她緩緩的鬆開了雙臂,讓三個男孩回到了自由的擁抱之下。「我會的。」啟口,她清淡的說著,雙眼之中帶著不捨,小小聲的蠕動著粉嫩水亮的唇瓣。


「Arrivederci.」


旋身,那抹嬌小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離開。看著那纖瘦的背影,他流露出了真情,啟口的回應著。「Ache voi.」微風吹起了他深藍色的髮絲,遮掩住了他的視線。緩緩的,那身影伴隨著沉落於地平線之下的夕陽沒入了黑暗,消失於他們的視線之內。



Cara sorella, si riunirà di nuovo.....



纖細的食指彎曲,男孩將手輕輕的舉高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的停頓。微弱的拍翅聲從天空之中降臨,潔白的羽毛緩緩的飄落。悅耳的鳥鳴聲引起了犬與千種的注意,他們抬頭仰著著逐漸昏暗的天空。

鳥兒高聲的鳴唱著,拍著短小的翅膀緩緩的降落於男孩纖細的手指上頭。圓潤的小眼與那對異色的眼眸對視,惹人憐愛的歪著頭看著眼前的男孩。接著,就像是在向著眼前的男孩確認一般的,高聲的鳴唱著。

「不錯,Neve,她,你親愛的主人走了。」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搔弄著眼前的鳥兒,那隻鳥兒則是不悅的輕啄了下男孩細緻的手指。「喔呀?居然責怪我啊?」嘴角像是抽蓄的勾起了惡意的笑容。「那你為什麼不怪自己睡過頭?」愉悅的挑了挑眉,看著在他手指上憤怒的叫著的雪白鳥兒。

「クフフフ……想打架嗎?」看著那拍翅叫囂著飛禽,靛色的碎片就有如沙一樣的聚集在一起,在那靛色的碎片退去之後,出現的是一把凶惡的殺人凶器。但那隻鳥兒像是完全不畏懼似的,持續的叫囂著。「呵、我都忘了呢……」男孩嘲諷的一笑,看著那停落於他肩上那隻指氣高昂的鳥兒。「你是一隻千年不死的鳥妖……

就在人與鳥沉浸於兩人的世界之時,一旁那帶著眼鏡的男孩出聲,提醒著那擁有著異眸的男孩。「骸大人,夜幕已經降臨,該是動身的時候了。」恭恭敬敬的語氣顯示出了他們對於眼前的男孩是多麼的尊敬。

「喔,也對。」朝著身後的兩個男孩點點頭,表示隨時都可以動身。接著他又轉頭看著肩上的那隻雪白色鳥兒。「在與她再次相見之前,你都跟著我吧。」拍了拍那嬌小的腦袋,他邁開了步伐朝著遙遠的北方前進。



北義大利。



「走吧,犬、千種。我們還有事情必須去完成呢。」愉悅的語氣,順著微風,他轉過頭去帶著笑意的看著身後的那兩個男孩。夜幕之中的明月以及被月亮點綴的繁星閃耀著,那在黑幕之中閃耀著的異眸是如此的耀眼以及危險。

該是時候了,該是時候顛覆那堅定不搖的命運之說,是時候反抗著那操控著他們的命運之線的命運之神。是時候……向這個醜陋不堪的世界報仇,除了殺戮還是殺戮,毀滅……一切的一切……





#





命運勾起了高深莫測的笑容,那淡紫色的雙眼眸戲謔的看著水鏡之中的畫面。祂笑的邪魅、笑的無情,就像是在嘲諷著萬物的一切。舉起了那纖細的手,緩緩的用著修長的食指觸碰著水面,原本平靜的水鏡出現了漣漪。祂緩緩的攪動著,隨著手指的攪動,原本掀起了漣漪的水面逐漸的模糊,純淨的水變的混濁不清。


祂笑了,祂滿意的笑了。


祂拖著厚重著華服,移動著腳步來到了祂所想要找的齒輪前。眾多的齒輪在修長的指的指揮之下更改了軌道,變的更加的錯綜複雜,變的更加千絲萬縷。在一聲響指之下,以著新的方式重新的運轉著。



喀啦喀啦……



命運的齒輪,運轉了。



男孩們帶著憤恨的怨念之心踏上了復仇的旅途,豪不畏懼不顧後果的邁開了腳步,勇往直前,毫不退縮。他們的雙眼閃爍著怨恨以及殺意,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毀滅殆盡。






喀啦喀啦……



命運的齒輪,運轉了。



銀白色的女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搭上了飛機,踏上了歸鄉之途。靜靜的坐在對她來說寬大的椅子上,她側著身的將嬌小的身軀蜷曲著,冰冷的小手緊緊的握著無數的照片,像是在憶往一般的露出了懷念的微笑。

照片上,身穿著黑色皮衣,不分年紀大小的男孩以及少年男人們。金稻一般的髮遮掩著那雙眼,露出了燦爛有如太陽一般的笑容,抱著那嬌小的嬰兒面對著鏡頭嘻笑著。而坐在椅子上的血眸少年用著那桀傲不遜的眼神對著鏡頭。

照片上,有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東方褐髮男孩,睜著水汪汪的褐色大眼,與著一旁暗褐長髮的女人一同的擺出了燦爛的笑容對著鏡頭。

照片上,半掩著臉龐的藍眸男孩以及那下巴充滿著鬍渣的男人擠在了年紀蒼老的老人身旁,三人一同的對著鏡頭露出了燦爛有如朝陽一般的微笑。

照片上,一名滿頭金髮的少年身上帶著輕微的擦傷,臉上貼著繃帶。那少年趴在了無數的白紙之中,沉沉的睡著。一旁待著輕笑的中年男人輕柔的看著那沉睡的少年,替那少年披上了件毛毯。

照片上,那少年長的高大,那桀傲不遜、唯我獨尊的銀灰色眸子透露出了絕對自信。那雙銀白色的眼眸不管是在哪,視線永遠都追隨著那憤怒的身影,就連在照片之中,也不例外……


手上的照片使她更加的戀戀不捨、依戀不已,銀白色眼眸在黑暗之中顯得顯眼。蒼白的小手撫上了冰冷的窗戶,歛下了眼簾望著逐漸遠去的城鎮以及建築,她勾起了苦笑,啟口,輕聲的說著:「Arrivederci, Italia.」闔上了雙眼,她墜入了夢鄉。


晶瑩剔透的液體順著輪廓滑下,在嫩白的面頰上留下了痕跡。






是淚。






#








隨著那逐漸轉移運作的命運之輪,他們在此分道揚鑣。在義大利相遇,在義大利分離。留下的,只剩下那淡漠模糊的記憶以及曾經存在過的氣息。


那是暫時的分離。


但是,在那偏移的命運之輪下、在命運的戲弄以及刻意的安排之下,運轉的齒輪牽引著他們,那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注定了要讓他們在那遙遠的東方,櫻花的國度相遇,以及再次的重逢。



而,少年少女們之間可歌可泣的友情的追逐……
















──正要開始。

















──淚痣 Lacrime talpa I 。 完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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