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欺瞞 Dupe


。自創有冰冷的空氣在封閉的室內流動著,凍人的冷氣強烈的吹拂於少女身上。少女瑟縮了下,更是拉緊了覆蓋於身上的溫暖被單。銀白色的眼眸中充斥著微微的血絲,她悄聲的打了個呵欠,平靜如湖水的眼眸望著窗外。

撫上了冰冷如冰霜般的窗戶,她歛下了眼簾望著逐漸變小的城市燈火,輕嘆了一口氣。飛機外的引擎不停的作響著,這讓她意識到了自己又再次的離開了這充滿著回憶以及美麗的城市。

昏暗的室內看不清一切,只有逐漸遠離自己而去的城市燈火伴隨著她。失神的她靜靜的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呆滯的銀白眸子望著黑暗的深處。寧靜空虛的空氣 徘徊著,不時傳來的淡淡幽香催眠著她。

細微的交談聲陣陣的從隔壁的房間傳來,她斂了眼簾側耳傾聽著。曾經身為殺手的她早已喪失了暗殺者該有的靈敏,原本是該擁有的夜視能力早在光明之下消逝,生活於燦陽之下的她,哪還需要如此的能力?

不習慣於黯夜的黑暗生活,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暗黑的不安侵蝕著她的內心,腐蝕的碎片慢慢的剝落。刺鼻的酒精味隨著飄盪的空氣傳來,濃純的香味在此刻是令她如此的厭惡。

隔壁的嬉鬧聲讓她不得不皺起了雙眉,不悅的她默默的怒瞪著分隔兩地的門。只有自己,一個人。一直的,一個人。永遠是如此的孤寂,曾經需要自己的人早已離去,空虛的她還剩下甚麼?


一直的、一直的……都是一個人。


她嘲諷的輕笑了,銀鈴悅耳的笑聲傾盪於室內。瞇起了平靜如止水的銀白眼眸,纖細修長的小手輕輕的拿起了一旁的玻璃杯。酒紅色有如鮮血一般的液體緩緩的搖曳著,象徵著惡魔以及邪惡的鮮紅透過燈光照映著她銀白純淨的眼眸。染上了艷紅的銀白斂下,充斥著罪惡的瑰麗被她一口飲盡。

苦澀伴隨著微甜,冰涼的液體在滑入食道時瞬間變的灼熱,有如熱烈的火炎一樣,想要把她燃燒的完體無膚。灼熱的熱感在她的體內燃燒著,清晰的意識也逐漸的模糊,銀白的眼眸充斥著渾沌。

無力虛弱的身軀緩緩的落於冰冷的沙發上,批散的銀白長髮凌亂不堪。微熱的身軀試圖在四周尋找著能化解的冰涼,低鳴了一聲,微弱的喘息著。白皙的臉頰早已泛紅,緊皺著的柳眉揪在一起。溫熱的氣息徘徊著,迷濛的雙眼稍稍的闔起,疲憊的倦容在最終邁向了安詳。

模糊的意識這麼的想著,逐漸昏沉的思緒中卻浮現了清晰的場景。




#




昏暗的臥房,冷冽的明月,月光灑落於銀白色的髮上。月牙色般的眼眸毫不畏懼的抬頭仰望著那面目凝重的男人,眨也不眨的,不放過男人眼中的任何一絲波動。「吶、我說,親愛的舅舅。恨我嗎?」揚起了慵懶的笑。

「據貝爾說,在奧塔比歐猜測我是那告密者時,你一直一直的在猜忌我。想要尋找證據的你卻一無收穫,加上我的不在場證明,你只好面對現實,內心自動的承認了我是那告密者。」銀白的眼眸晶瑩剔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濕潤了眼眸。

「我,是如此的不值得讓你信任嗎?」哀傷的眸子斂下,朱紅水潤的唇瓣輕啟。「我的舅舅,請告訴我,我們之間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嗎?」滾燙的淚水蜿蜒於面頰上,那眼眸透露著不解。

「哈哈、也對……」落寞的斂下了充斥著霧水的眼眸,嘲諷的語氣尖銳的令人難受。「畢竟……我跟九代目很要好……」勾起了諷刺的笑容,滿懷著諷刺的笑意的眼眸是多麼的刺目。

「……」銀灰色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情緒激動變化的少女,沉默不語的他倏然的蹲下,結實的手臂一把的摟過了低聲鳴泣的少女。默默的,大手輕拍著單薄的身子。

眨了眨濕潤的銀白色眼眸,泛著淚珠的眼眸不解的看著男子突如其來的舉動。那刺鼻嗆人的陌生味道在她鼻下徘徊,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她再次的哭泣。柔軟的髮絲劃過了自己的臉龐,她伸出了小手顫抖的獲住了男人的衣領。

僵硬的動作有如機械一般,男人不語的低頭望著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少女。「不要哭了……」沙啞低沉的嗓音不如以往,伴隨的空氣窒息的令人難以呼吸。「我……一直都很信任妳……真的……」

顫抖的語氣,陌生的語句,一切使的她輕笑了下,瞇起了眼眸,嘴角勾起了久違的笑意。湊首輕輕的依靠在男人寬廣的肩上,如蘭的氣息吐出。「謝謝……」安心的笑了下。

「不……是我的錯,是我太過於激烈了。」史庫瓦羅輕聲的在少女的耳邊道著,原本抱著少女的手臂更是收緊。「我不該這麼責怪妳的……畢竟和他們成為朋友不是妳的錯,妳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的事情……」銀灰的眼眸斂下,思緒飄移著。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麼過分的話……」懸掛於面頰上的淚乾凅,她粗魯的用著袖子擦拭著淚水,綻放出了笑容。「我知道,舅舅一直都是在乎我的……你不是故意的……」故意遺忘……

緊緊的依畏於溫暖的懷抱之中的少女勾起了笑容,苦澀在那一瞬間展露無遺。緊閉的雙眼遮掩住了苦澀,勾起的笑容是如此的安詳以及平靜,卻又是如此的虛假。

「回到我身邊來,好嗎?」戴的手套的大手輕輕的撫弄著柔順的長髮,任由長髮隨著他的指尖垂落。「回到瓦利亞這邊,好嗎?」低沉的嗓音醉人的蠱惑,在月光下的銀灰眸子在此刻閃耀的顯眼。

輕顫的眼眸微啟,不解的望著眼前的男人。那雙令人沉醉的深邃眼眸望進了她的銀白,有如能催眠的魔性之眼一樣。「我們需要妳……非常的需要……我們都很思念妳……所以……」


「放下妳的一切,不要猶豫的回到瓦利亞來吧。」


斂下了輕顫了眼簾,滾滾的淚水著熱似火的劃過了她的肌膚,她低聲的抽泣著。毫不猶豫的,她輕點了頭,銀白的髮絲隨著她擺動著。「嗯……回到瓦利亞……」哽噎的哭音,顫抖的嗓音迴盪於寧靜的室內。

「乖孩子……」輕輕的一吻落於少女柔軟的髮上,斂下的眼簾在此刻充斥著笑意。那抹勾起的輕柔笑容意味不明,又是一吻的,落於了少女潔白的額前。「真是乖孩子。」緩緩的起身,他留戀的手離開了少女。

「不晚了,妳也該睡了。」滿意的輕笑了下,銀灰的眼眸在月光下危險的閃耀著,跳耀著的光芒有如他的思緒一般。輕柔不著痕跡的看了下滿臉倦容的少女,他的大手寵溺的搓揉了下柔軟的髮絲。

「我知道了。」輕聲了打了個呵欠,乾凅的淚水在白皙的面頰上留下了淡淡的淚痕,紅腫而充滿著血絲的眼眸有些疲倦的無神。像是在撒嬌似的,柔軟甜膩的嗓音輕聲的道著晚安。

柔和帶著笑意的銀灰眸子看著輕輕的打著呵欠的少女,輕聲的催促著快睡之後,他邁開了修長的腿,朝著房門口去。銀白的長髮隨著空氣擺動著,冷傲的月光將男人的眸子照映出了冷冽。

伸出戴著黑手套的手,他轉開了門把。飄逸的長髮隨著腳步的停頓而不再擺動,有如空氣被凝結一般。斂下了銀灰色的眼眸,危險的勾起了一抹猙獰的笑容,閃爍的眸子斥著冰泮。

嘲諷的眼眸只有著有如深淵一般的冰冷,可以清楚的捕捉到一閃即逝的狠戾,傲狠的光芒閃爍著貪嗜,勾起了嘴角透露出了危險。他不屑的輕聲嘲諷的笑著,低沉的嗓音有如惡魔一般的危險。


「呵、果然啊……天真的小孩子……」


猙獰的笑容嶄露無遺,柔順的長髮再次隨著腳步而飄起,男人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黑暗的另一端。而,在黑暗的室內的少女卸下了柔和的笑容,淡默陰鬱的眼眸靜靜的瞧著男人的消失。

「是啊……在你眼中……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小孩子罷了……」斂下了銀白色的眼眸,被黑暗遮掩住的半邊臉孔以及被月光照耀的另一半形成了強大的對比。倏然的,她哀傷的臉龐上出現了笑容,是抹自嘲的笑。

「呵、你當真……我會這麼的加入你們嗎?」輕柔的嗓音顫抖的笑著,癡狂的笑靨猙獰不堪,詭異魅惑的笑聲傾洩於室內。銀白色的身軀在冷冽的月光之下閃耀著。「怎麼可能,我可不是你們的工具。」冷傲的笑,展露無遺。

人類虛偽的感情,被七原罪吞噬的內心早已成了罪孽……就連最親近的親人,也成為了模糊不堪的陌生人……一直都在改變、這個世界一直在隨著齒輪運轉著,不斷的戲弄嘲諷著人類……





此刻,他們是熟悉的陌生人。




#




寧靜的暗夜之中,少年們混雜的交談聲此起彼落,夜晚中冰冷的空氣刺骨,吹拂的晚風吹起了他們的髮絲。沒有月光的夜晚顯得空虛,黑暗有如人類心中的野獸一般,悄悄的侵蝕了那脆弱不堪的人心。

不遠處的草叢唦唦作響,宛如晚風的輕彿、戲弄。嬰兒稚嫩的嗓音在此刻落下,而作響的草叢中突然的出現了有如野獸般龐大的黑影。響亮的落地聲,虎背熊腰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帶著不善的眼光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少年們。

「是你們幹的嗎?」不悅的嗓音低沉的令人感到畏懼,背後的軍刀把柄閃爍著兇光,有如能在瞬間至人於死的一般。「那個捲毛小鬼,就是我的對手嗎?」細長的眼犀利的怒瞪著那乳牛孩子,那蓬鬆的髮上夾雜著一枚閃爍的戒指。

勾起了一抹狠戾的笑容,細長的眼瞇起,殺氣更具。手伸向了背後的軍刀把柄,他揚起了令人感到恐懼的笑容瞪著少年們。「想要礙事的話就把你們全部殺了!」那句危險的話語使的所有的少年拿起了武器準備應戰。

危險的空氣在他門之間瀰漫著,兩方瞇起了眼眸,狠狠的瞪著對方。「慢著,列威。」就在這寂靜緊張的時刻,一到聲響劃破了寧靜。樹叢後倏然的出現數道身影,迅速的落下於那男人的身後。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的冰冷,看著眼前全部身穿著黑皮大衣的男人們,濃厚的殺氣令少年們不禁的顫抖著。「不可以一個人獨享獵物喔!」那眼帶著墨鏡的男人用著詭異的音調說著。一旁的金髮少年輕聲的笑了下,銀色的皇冠在街燈下顯得顯眼。

「其他的指環持有者好像都在場啊……」在眾多黑衣人之中就屬於眼前的人最矮小,稚嫩的童音淡漠的說著。而最高大,臉戴著面具的男人吐出了灰白的煙,低頭而沉默不語。

銀白色的髮絲在街燈下顯得耀眼,柔軟的長髮於冰冷的晚風之中飄盪著。「喂──」震耳欲聾的,那充斥著桀傲不遜的嗓音瞬間的掩蓋住了世界的所有聲響。「居然敢騙我啊,垃圾們。」猙獰的眼眸睜大,笑容令人感到畏懼。

長髮的男人輕笑了一聲,那輕蔑的銀灰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此時,那薄唇輕啟,語氣中帶著愉悅的朝著身後的人說道:「妳也該出來了吧?看看妳的朋友們。」勾起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用著少年們陌生的語言說道。

飄逸的長髮,與那男人相同的髮色。不同於男人的,是那矮小纖瘦的身軀。一身黑的少女踩著沉穩的步伐帶著一臉的淡漠緩緩的從黑暗之中浮現。銀白的眸子、銀白的長髮,以及那熟悉的面孔,正是她們熟悉的人影。

「白、白柳!」褐髮的少年大聲的喚著那有如人偶一般的少女,擔憂的神情以及緊皺著的眸都透露出了擔心。「沒、沒事吧?」嗓音有些畏懼的顫抖著,他害怕著少女的轉變。

那件事情爆發之後,銀白的少女就這樣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在家庭教師的向師兄迪諾打聽以及威脅之下,師兄這才輕輕的吐露出了白柳,那個陪伴他已久的那個少女的真實身分。




#




「瓦利亞。」

金髮師兄皺起了好看的眉,有些艱澀的吐出了那語句。「白柳她……是瓦利亞的關係者……」斂下了眼簾,金褐色的眼眸像是想起了久遠的過往。「八年前,我們兩個是在機緣下見面的……」

那時的綱吉慌張的甚麼都說不出來,身軀因為憶起了剛剛殘酷的場面而顫抖著。「那、那麼白柳被抓走了……是因為?」明明就已經很清楚了答案,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她……她的親人在那……」金褐色的眼眸望著無盡的湛藍天空,充斥著藥水味的病房令他感到了難受。「而且她是……」皺起了眉,此刻的他猶豫著不知道是否該將真相告訴如此單純的師弟。

「迪諾,說出來。」原本坐在椅子上啜飲著香濃的咖啡的家庭教師用著不帶感情的嗓音催促著,儘管是如此鎮定的語氣,卻隱隱的可以發覺其中的急躁。


「安柏拉、瓦利亞之影。」


墨色的眼眸掀起了細微的波動,形成了漣漪。優雅的放下了手邊的咖啡,那凝重的嬰兒拉了拉帽沿,遮掩住了表情。「安柏拉是吧……很有名吶,那件事情……」輕巧的躍下了椅子,緩緩的走道迪諾身旁。「瓦利亞在一夕之間少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在目擊者的證詞下,是個孩子以及少年所造成的殺戮……」


「而,那孩子在之後被人稱為安柏拉。」


褐色的眼眸瞬間的瞪大,突如其來震驚的消息令他感到詫異的喘不過氣。金褐色的眼眸擔憂的看著受到震驚的少年,他知道眼前的師弟了解其中的意思。當初,在得知了真相的他,也是向師弟一樣如此的吃驚。

看著少年顫抖的嗓音以及畏懼不安的眼眸,他輕嘆了一口氣。仍然無法接受事實的師弟啟口,眼裡充斥著不安。「那麼……白柳會與我們為敵嗎?」如果是的話,這一切都會成為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不知道。」擔憂的斂下了金褐色的眼眸,如此燦爛沉穩的師兄如今展露出了憂鬱。「白柳那傢伙……從不按照牌理出牌……」看著廣闊無際的天空,金褐色的眼眸墜入了思緒。





──更何況,,在瓦利亞。




#



著急的褐眸在少女身上徘徊著,急切的他想要確認眼前的少女是否是那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的白柳。但,淡漠,毫無表情的人並不再是並盛町的毒島白柳,冷傲沒有漣漪的銀白彷彿早已成為了另一個人。

「白柳……」詫異的看著那陌生的眼神,綱吉瞬間的感覺到了內心深處的落空。難以喘息的他使得身體不禁的顫抖著,無力感瞬間息著他而來,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迷濛。

「開甚麼玩笑!索利塔黎!」倏然的,一旁的怒吼聲喚回了他的思緒,身旁的夥伴朝著站在高處的少女怒吼著,憤怒的碧綠瞳不解的怒瞪著。「妳這是甚麼意思!?妳在瓦利亞做甚麼!」

「沒有甚麼意思,獄寺隼人。」有如銀鈴一般的嗓音如此的嬌翠,但卻也是如此的淡漠、毫無感情。輕輕的斂下了那銀白色的眼眸,那雙眼毫無情緒的波動。「我,索利塔黎,一開始就是瓦利亞的人。瓦利亞之影……」



──安柏拉。



眾人的呼吸頓時的停止,他們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無法接受眼前曾經是如此的熟悉的少女變成了敵人,無法接受開朗的她變得死寂。空氣讓他們難以吸入,口水也難以嚥下。

斂下的銀白眸子不忍心去見到他們痛心的模樣,那碧綠色夾雜著不解以及憤恨的眼神在此刻令她如此的想要痛哭。那些不解的神情使的她脆弱不堪的內心淌著鮮血。輕瞥了眼身旁的長髮男人,那男人愉悅的笑靨在此刻令她感到了厭惡。

隱藏過了那一閃即逝的苦澀,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地面上的乳牛小孩大聲的吵鬧著。「白柳、妳這個大騙子!藍波大人不要理妳了!」泛著淚的孩子畏懼的看著她,簡單的語句卻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淌血的心更是疼痛到麻痺。

對,她是騙子,大騙子。罪不可赦,會被打入十八地獄的大騙子。利用偽善的面具來欺騙人的感情、博取他人的信任。打從出生開始,她就知道了,欺騙,是這世界上的唯一生存法則。


而她也了解到,在欺瞞瓦解之後,一切將會……




──一無所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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