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三生石
   
  。情人節賀文
  。S柳  
  
  
  第一世 之三
  
  
  
  
  
  
  「別去、好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緊緊抓住他的衣襬的少女,看著她充斥著水霧的眼眸、她眼中的擔心令他內心五味雜陳,意外難受。
  
  
  他何嘗不知道她內心的擔憂、他又何嘗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到底有甚麼打算?
  
  
  他伸出手臂、將哭得梨花帶淚的少女納入自己的懷抱中,優雅的馥香悄然竄入鼻間。他很喜歡她這抹天然的花香味,淡淡且清雅的、一點也不刺鼻,總是令他感到留戀。
  
  
  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似乎恨不得將懷抱中的少女融入自己的血骨中,永遠不要分離、一直在一起。
  
  
  他不想要離開她。
  
  
  手愛憐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指尖於銀絲上捲出了漩渦、又任由其如瀑水般於掌紋分明的手掌中流逝。
  
  
  「我不想要你去、求你了。」她帶著哽噎的嗓音如此地說道。他感覺到他前胸的衣裳正一點一滴地被滾燙的淚水染濕,她的淚水猶如灼熱的火炎般灼傷了他的胸膛、也刺痛了他的心。
  
  
  敏感的雙耳察覺到她低低的泣音帶著崩潰以及悲痛,然而他卻甚麼都沒有做,只是闔上眼簾、靜靜地任由她於他的懷抱中哭泣著。就這樣、默默地等待著結束的到來。
  
  
  他總是在感嘆著光陰似箭,然而這次、時間卻像是在開玩笑似地緩緩過去。時間緩慢得好似實際上明明才一秒鐘、但感覺卻像是過了整整一年。時間漫長得令人感到窒息。
  
  
  他輕柔地將彼此之間拉開了距離,微微湊首、他愛憐地吻去了遺留至精緻的面龐上的滾滾淚水。「我答應過妳會給妳一片安定的盛世。」沒錯、他曾經答應過她會給她一片沒有戰爭、百姓幸福的太平盛世。
  
  
  他知道、她是如此討厭且厭惡著亂世以及戰亂。他知道她是個心腸柔軟且溫柔的人,她不願意看到百姓挨餓受凍,更不願意看到無辜的人死於戰場。
  
  
  她曾經是一個如此愛笑的女孩,然而在戰亂開始後、她的笑容逐漸被憂愁以及擔憂取代。
  
  
  所以、他在心中暗暗地下了個決定。
  
  
  不過,此刻這只是個藉口而已。
  一個為了保護她的藉口以及謊言。
  
  
  「所以放心吧。」粗糙的指頭於她的面龐上蜿蜒,指尖抹去了於精緻的面龐上蜿蜒的淚水。「等我回來、好嗎?」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深深地看著她充斥著淚水美眸,直直深入直達她的靈魂。
  
  
  他將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印於腦海中、更是將她美麗的靈魂刻劃於心中。他不敢眨眼、只怕在眨眼後的下個瞬間他將會遺忘她美麗的容貌。
  
  
  天知道、他是多麼捨不得放開她。
  然而、他始終還是得放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在毫無預警之下移開了於少女面龐上流連的指尖,他迅速轉動腳跟、像是狠下心般頭也不回地朝著反方向離去。
  
  
  「拜託……別走……」
  
  
  左胸下的心臟在聽到充斥著哀傷的啜泣請求聲嗓不禁地揪緊,他的身軀僵了僵、緊握著雙拳,隱忍下了回過頭去將她納入懷抱中的衝動,他昂首邁開大步迅速離去。
  
  
  他絕對不可回頭,若是回頭了、那麼所有已經做好的覺悟都已經白費了。
  
  
  
  
  所以、千萬不能回頭。
  
  
  
  
  
  
  
  
  
  
  「報──!敵軍已在南方三百公里扎營!」
  
  
  宏亮的聲嗓頓時將沉浸於回憶中的男子喚回了現實,原本正閉目養神的史庫瓦羅猛然抬起頭、只見一名小兵正戰戰兢兢地佇立於屏風外。
  
  
  視線迅速打量著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不同於皇宮的金碧輝煌而是簡陋且佈滿著卷軸以及兵器的帳篷。
  
  
  他垂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懷抱。總覺得、那股柔軟以及溫暖還在懷抱中流連、屬於少女的淡淡香氣仍在鼻前飄盪。然而、此刻懷抱中甚麼都沒有。
  
  
  果然、剛剛的那個是是一場夢。
  
  
  他張了張口、一陣刺痛瞬間從唇瓣上襲來。他吃痛地悶哼了聲,舌頭下意識地舔去,微微的腥甜於口腔中擴散。他順手從一旁替自己的茶杯添增了茶水、啜飲了微冷的茶水滋潤了咽喉後,他才用著微微乾澀的嗓音命令著屏風外的那名小兵:
  
  
  「你出去吧。」
  
  
  「是!」
  
  
  帳篷內在那名小兵離去後又回歸到了寧靜。額角正微微抽痛的他用指關節按了又按、好紓解頭所帶來的抽痛。
  
  
  他伸出手探向掛於腰際的香囊、將香囊湊於鼻前嗅了嗅。一陣清香直直竄入鼻間、直達到他的腦海中,令原本有些不清楚以及微微抽痛的腦袋瞬間清醒。
  
  
  這是她在他臨行前交予他的香囊──雖然並不是她親手將這香囊交給他,然而他卻十分清楚那個時候的她肯定是在哪個角落偷偷地看著他收下這香囊。
  
  
  他攤開了行軍的路線圖以及布陣的軍事圖,慵懶地撐著頭、他拿起毛筆仔仔細細地書寫了起來。
  
  
  
  
  
  
  
  「左將軍,朕將於幾日內派你前往南方迎戰。」
  
  
  就在某日,那個他只有在正式的場合上見過面的皇帝召見了他。
  
  
  聽到皇座上的男人的話語,他渾身不禁一頓。他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居高臨視著他的皇帝。
  
  
  「相信你有認知到你的身分,左將軍。」
  
  
  如此突然的命令令他瞬間反應不過來。然而待他再次垂下頭時、他就已經想通了。他想、他已經知道為什麼皇帝會這麼做了。
  
  
  這並不是單單的戰爭而已。
  
  
  東南國、最近崛起的小國。正一點一滴地吞噬著附近的小國,而其勢力爪牙正一點一滴地朝著北方蔓延。到時候、說不定位於最北邊的北國都難逃過魔爪。
  
  
  與東南國正面起衝突,這只是一個陷阱。
  
  
  一個為了一個皇室的未來而精心地策畫好的陷阱,就猶如連環計一樣、獵物一個接著一個落入了圈套,最後的獵捕者為王、敗者為寇。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坐於皇椅上的男人似乎察覺到於銀眸中的殺意,然而他卻也不慌、只是冷著臉、低低地說著:「你能給予長公主想要的一切嗎?」
  
  
  一切?
  她想要的一切是甚麼?
  
  
  平定的天下、和平的盛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到底是甚麼?
  
  
  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甚麼?
  而、他能給予的,又有甚麼?
  
  
  「你的身分只會害了長公主,阻礙她的幸福以及未來而已。」
  「朕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左將軍。」
  
  
  他必須推開她。
  
  
  「是、臣告退。」
  
  
  
  
  他、必須狠下心,推開她。
  
  
  
  
  
  
  
  
  鐵與鐵交加而發出的刺耳聲響,戰馬的嘶鳴以及踏踏聲、還有人們的吼叫以及哀號聲迴盪於耳裡。
  
  
  他揮舞著被血水浸染的銀白長劍,迅速地揮舞著。鋒利的刀刃劃破且支解敵人的肉體,他對於濺灑於面龐上的鮮血一點都不在乎。
  
  
  他駕著戰馬在戰場上奔馳著,手中的兵器無情地奪取著敵人的性命。此刻的他猶如戰神一般受到我軍的尊崇以及敵軍的畏懼。
  
  
  然而不管他再怎麼揮舞著長劍,眼前的敵人只有不斷增多、根本就沒有減少的現象。猶如洪水般不斷湧上來,永不間斷。而我軍則是成反比,人數不斷減少、躺於戰場上穿著我方軍服的屍體不斷增加。
  
  
  視線迅速地流轉,就在一瞬間、他查覺到了此刻的他被敵軍結結實實地包圍了。正當他要揮舞著長劍斥退敵軍,那些手持著長矛的士兵將長矛刺向他的戰馬。
  
  
  戰馬受到驚嚇地一個嘶鳴,仰蹄掙扎了一番、令他從馬背上摔至地面上。受到驚嚇的戰馬悲鳴了聲,接著便倒在沙場上死去,而他則是迅速地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原本想要上前直取他的敵軍在他迅速地揮舞著兵器的瞬間被斥退,他們眼中帶著畏懼地看著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器遲遲不肯上前,直到敵軍中傳來了一個人的話語重新掃去了他們的恐懼。
  
  
  「他只有一人!別怕他!大家一起把他拿下!」
  
  
  敵軍的士兵應了聲,接著舉起手中的兵器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的身上招呼。他俐落地閃躲著朝著他砍來的兵器,一邊行雲流水地運著手中的長劍。
  
  
  倏地、一根箭從遠方飛來,精準地射中了他的左臂。然而、這還不是完結,更多的箭接二連三地朝著他射來,令他閃躲不及,而一旁的敵軍也趁著這個優勢朝著他攻擊。
  
  
  他瞪大了眼眸、瞳孔猛烈收縮。一股腥甜從咽喉直直竄出,他哇的聲將鮮紅的血液吐了出來。撕裂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令他齜牙咧嘴。腦海傳來了一陣暈眩、這令他的步伐不禁一個踉蹌,跌至地面上。
  
  
  
  「三生三世、不離不棄,情定三生、永不分離。」
  
  
  
  一把長槍朝著他直直地刺來,深深地刺入他的血肉之中。他悶哼了聲,更多的鮮血從口中湧出。然而疼痛卻驅散了腦海中的暈眩,他伸出手、一隻手抓住了刺入身體的那把長槍、而另一隻手則是握著長劍用力使勁,他撐著插在地面的長劍奮力地撐起傷痕累累的身子。
  
  
  「啊──!」
  
  
  他仰天長嘯、將那把長槍奮力地拔出、也不管不斷湧出的鮮血,身軀搖搖晃晃的他提起長劍朝著眼前人山人海的敵軍砍去。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不管妳輪迴幾世、我都會找到妳。」
  
  
  
  
  
  下輩子、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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