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陽高掛於萬里無雲的湛藍天空上,要眼的陽光滲透過綠葉化為點點金黃碎片灑落至池水上。微涼的夏風輕輕吹過,輕柔地拂起了波波水紋,更是讓綠葉吹出了沙沙的細碎聲響。  
  
  紫藍色的鳶眸望著於池中盛開著得淡粉蓮花,嫩白的柔荑突然探入微風下泛起波波漣漪的池水,小手從池中輕輕地撈出了一朵散發清香的白蓮,她彎下柔軟的柳腰,披於肩頸上的髮絲如瀑傾瀉順著肩頸垂落,斂下纖長的眼簾,她湊首輕嗅著芬芳。
  
  
  真央放暑假後,她又住回了本家。暑假時也沒有甚麼地方可去,在家也閒來無事,所以她頂多就讀讀書寫寫字,時而去拜訪其他的貴族或者參加貴族聚會,再不然抽空的時候就陪朽木家的白哉練練書法,有時候她還會指導他一些鬼道與劍術。
  
  
  今日她應浮竹的邀約來到了十三番隊中的雨乾堂。原本白哉本該跟著她一同前來,但是因為白哉的爺爺銀嶺大人突然回朽木本家,所以白哉就留了下來。
  
  
  將手中捧著的蓮花輕輕地放回了池中,她的視線一下就被清澈的池水中歡快地遊蕩的動物給吸引了過去,她看著池中色彩鮮豔的鯉魚,情不自禁的將手伸入水中攪了又攪,享受著夏日中冰涼的池水。
  
  
  九華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學的一首詩歌,如今正好映了眼前的景。她小小聲的哼了哼旋律,接著淡粉的唇瓣微啟,她望著波光粼粼的池水,頭倚靠著木欄輕聲吟唱出似吳儂軟語班的輕柔歌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九華在唱些甚麼?」
  
  
  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嗓給嚇了一跳,纖軀不禁一顫,九華立即轉過頭,只見與自己髮色相徑的色彩映入眼簾。
  
  
  纖長的眼睫微斂,她立即收回戲水的手,不疾不徐地緩緩起身,微微低頭欠首,輕柔的嗓音輕輕地喚著來者的名字,「浮竹大人。」
  
  
  「來,坐。」浮竹邁步上前,厚實的大掌覆上少女的單薄的肩膀,輕輕地將她壓回了座位上。
  
  
  她坐回原位,垂著頭,轉過頭噙著淡笑地看著魚池水中翻騰的鯉魚。「沒甚麼,看到浮竹大人你池裡的盛開的蓮花以及戲水的鯉魚就不禁……」
  
  
  「是唐土那邊傳過來的詩吧?」雖然說進入番隊之後就沒有繼續讀書了,不過自從當上隊長後他的工作清閒了不少,只要有閒暇的時候他還是會讀讀詩,所以他有些詩他倒是還記得一些。
  
  
  「是的,此乃為南華帝子的詩。」
  
  
  啪啪啪的掌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兩人順著拍手的聲音看了過去,只見滿臉鬍渣拿著兩壺酒的京樂春水掀開簾子走進雨乾堂。「九華醬唱得很好啊!唱一首來聽聽吧!剛好順便來喝一杯!」
  
  
  「春水……」浮竹不贊同的擰了擰眉,不過京樂春水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的沒看到,大喇喇地坐在兩人身旁,自顧自地替自己倒酒。
  
  
  「只是有些生疏了,還望兩位大人不要介意才是。」
  
  
  「九華,我這裡有古琴,不介意的話拿去彈吧?」浮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走向一旁的老櫃子,從裡面翻找出了一架老舊的精緻古琴。
  
  
  「這琴是有些老舊了,不過稍微清一下就可用了。」浮竹吸了口氣,接著吐出,將古琴上的小小灰塵給吹散,不過這一吹到是讓他不小心吸到灰塵而嗆到,咳了起來。
  
  
  九華接過浮竹手上的琴,黝黑的琴身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木材所制,她撫上上頭雕刻的精緻紋路,上頭複雜且精細的雕刻讓九華立即斷定出手中的古琴定是價值不菲。
  
  
  她好奇地看著正喝著茶水緩和咳嗽的浮竹,「原來,浮竹大人也彈琴啊?」
  
  
  「也沒甚麼,只不過是略懂而已,是比不上通曉音律的九華妳的。」浮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笑著。
  
  
  「怎麼會,大人過獎了。」九華垂首一邊輕笑著一邊為矮架子上的古琴調著音。
  
  
  將垂落至胸前的長髮撥回背後,抹上淡淡櫻粉的唇瓣勾起淺淺的弧度,她朝眼前的兩人微微欠首,「那麼,九華獻醜了。」纖細的指尖輕柔地撫上箏線,流水般的叮咚聲響頓時響起,隨著吹進來的微風飄揚至整個十三番隊中。
  
  
  纖白的指尖於箏線上輕輕一挑、一撥,清脆悅耳的聲響猶如玉珠落盤般,啟口,九華隨著指尖下的弦所奏出的緩慢旋律輕柔地唱著: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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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東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誦書,十五能縫衫。十六採蓮去,菱歌意閑閑……」
  
  
  「這哪裡來的歌聲啊?」跟在十三番隊的某個席官身後的平子真子突然抬起頭,他側耳傾聽,視線順著輕柔歌嗓的來處看了過去。
  
  
  那歌聲從池的對岸輕巧地飄了過來,猶如一陣輕風一樣讓人感到舒服。
  
  
  走在前頭的十三番隊席官也隨著他的停頓而停下腳步,似享受般地閉上眼眸傾聽著與微風交纏的歌嗓,「我想,應該是從雨乾堂那兒傳來的吧?」若他記得沒錯,他記得今天浮竹隊長邀請了人去雨乾堂作客。
  
  
  平子順著那名席官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愣愣地歪了歪頭,再次看著在池水中央的小屋,「雨乾堂?」那不是十三番番隊的隊長室嗎?
  
  
  「怎麼會有人在唱歌?」
  
  
  「不知道,可能是浮竹隊長請來的客人吧?」走在前頭的席官聳了聳肩,又再次走了起來。「不過等等我們會經過,所以偷偷看一眼吧!」前頭的席官提議著,平子也沒有拒絕,反正正好順路,就順便看一下也無妨。
  
  
  畢竟他確實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能唱出像如此纏綿柔情獨具風韻的歌喉。
  
  
  在他們抱著文件經過雨乾堂附近的時候,平子發現周圍也有許多死神停下手邊的工作靜靜地聆聽著悠揚的歌聲,也有不少死神朝歌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好奇心之下,平子朝難得將簾子拉開的雨乾堂瞇起細長的眼眸定眼一看,發現含著濃濃古韻的小屋中裡頭有三道身影,而其中一抹纖細的白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那人。
  
  
  身旁的十三番番隊席官突然開口說道:「原來是西宮副隊長的妹妹啊,這也難怪……這整個瀞靈廷中最能歌善舞的也就屬她了。」
  
  
  因為放暑假的關係,所以今日的西宮九華並沒有穿真央土氣的紅白劍道制服,她身上的素色和服雖然樸素但是卻不失她與生俱來的高雅,軟若無骨的小手於古琴上優雅地舞動著,她闔上眼簾陶醉似的隨著輕柔的樂曲輕唱著。
  
  
  隔著波光粼粼的池水,那抹坐於池邊的纖細身影顯得縹緲不實,猶如清澈水波與璀燦陽光所交織而成的鏡花水月。
  
  
  平子真子情不自禁的闔上眼簾,與身旁的人一同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美好。
  
  
  她的歌聲彷彿最甜蜜的鎮魂曲般,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那是一種如同一泓潺潺的細流洗滌人心的感覺。
  
  
  「我們走吧。」平子突然睜開眼眸,他收回了眺望池岸對面的身影,他轉頭繼續前行。
  
  
  「欸?平子六席你等等啊!」一看到來送資料的五番隊席官毫不留情地轉頭走人,十三番隊的席官也只好不得不放棄聽歌的享受,苦命的跟上了前頭高大的身影。
  
  
  那廂,間奏過後,曲子依舊繞腸纏綿。
  
  
  「日下戴蓮葉,笑倚南塘邊。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開冷紅顏。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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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谷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