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的箱庭

03.

錆兔揹著淺子離開了她生活了十年的家，來到了收養他的那戶人家。

鱗瀧左次郎是名戴著天狗面具沉默寡言，實則善心的老人。雖然對於錆兔突然帶著陌生的孩子出現很是意外，然而在聽說了白川一家無人生還的慘劇後，二話不說便接納了淺子。

身為鬼殺隊培育師的鱗瀧左近次原先打算將白川淺子培育成為劍士，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女孩無法成為一名劍士。

或許是因為先天體弱、身體素質差，這個女孩就連最基礎的訓練都無法順利完成，每每訓練時都會氣喘吁吁、面色蒼白，好幾次都喘不過氣，有一次甚至還昏厥了過去。

「淺子無法成為劍士。」

鱗瀧左近次跪坐在昏厥過去的淺子身旁，嚴肅地向坐在對面一臉擔憂的錆兔陳訴事實。

「她的身體太弱了，無法學習呼吸法，並不適合成為劍士。」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尤其是一個出生於華族的女孩子，過著不需要拚上性命與惡鬼爭鬥、當個一名平凡女子過著幸福的人生，或許這才是最好的歸宿。

況且鱗瀧私心，能少一個孩子去送死是最好的。

淺子醒過來時，錆兔依舊跪坐於她的身邊陪伴著她。鱗瀧左近次已經在外頭訓練那個前些日子被鱗瀧所認識的獵戶撿到的富岡義勇。

「淺子，妳......鱗瀧老師說妳並不適合成為劍士。」錆兔吞吞吐吐地將鱗瀧左近次的話轉告給淺子。他的目光擔憂地看著她，眼底帶著自責。

「......嗯，我是知道的。」淺子垂下頭應了一聲。

淺子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並不是成為劍士的料。她先天體弱，這也是為什麼她總是被關在格子窗內的狹小世界。出身華族的她從小就沒有吃過甚麼苦頭，事事都由僕從替自己打理好，從不須要她自己親自動手。

成為劍士的訓練嚴苛，她的身體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當初想成為劍士也只是希望能走在錆兔的身邊，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追上這個走在前頭的少年，與他並肩。

她只剩下錆兔了。

可是如今卻因為這副嬴弱的身體，她只能佇立於原地，看著少年離自己而去。

似乎是察覺到淺子微微的失落，錆兔的手覆在她的頭頂上，微微地摩娑著她的頭髮。

淺子的刻苦與努力錆兔是看在眼裡的。面對鱗瀧嚴苛的訓練，即使痛苦，她也硬撐了下來。

「身為男人，我一定會保護妳的。」

淺子看著這明明與自己年歲相仿卻說出莊重的誓言的少年，她愣了一下，隨即不自覺地莞爾。

「嗯，約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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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淺子最終放棄了劍術，成了一名普通人。

儘管沒有繼續成為劍士的訓練，鱗瀧仍舊會抽空教導淺子基礎的劍術以及防身技巧。

曾經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淺子也漸漸地適應起了甚麼都自己動手來的生活。她在鱗瀧的教導與幫助下學習了許多的生活技能，她慢慢地開始學習了打掃、烹煮與包紮，儘管一開始相當笨拙，然而鱗瀧從不曾顯露過不耐，依舊細心地教導她。

狹霧山的日過得平靜快樂而充實。錆兔和另一個少年富岡義勇每日一同接受鱗瀧的指導、一起訓練。錆兔於兩人中相對突出，總是能輕而易舉完成鱗瀧所交代的任務，並且在閒暇之餘指導富岡義勇。

每每兩人切磋訓練後，淺子總會掐好時間出現，捧著剛做好熱騰騰的飯糰給兩人享用。

在綠蔭的森林中，三名少年少女於廊下肩並著肩吃著點心，嘻嘻哈哈地聊著天。弟子們感情好，在一旁看著的鱗瀧內心也是高興的。

淺子滿足地看著兩個在自己面前捧著碗狼吞虎嚥的少年，內心湧起大大的成就感。此刻的她覺得既使自己無法成為劍士，也依舊能夠以自己的方式給予他們的支持。

淺子替錆兔盛滿了第二碗飯，好笑地看著錆兔以男子漢必須多吃為由將配菜塞滿了義勇的飯碗，義勇則是吃撐了卻又不敢抱怨，默默地解決碗中的食物。而一旁的鱗瀧則是默默地吃著自己的，時不時給她夾她喜歡的配菜。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這是多麼溫馨、快樂的一家人。

如今的她有了錆兔、義勇與鱗瀧。

她不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