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破滅 sfondato

。自創有沉靜的室內瀰漫著令人感到窒息的空氣,黑暗之中沒有一絲明亮的燈光,只有高掛於天際的明月散發的光芒。儘管耀眼的圓月如此的耀眼,但是卻無法倖免被烏雲掩蓋的命運。沒有燦星的相襯,孤寂的明月隻身的懸掛。

象徵的純潔的花朵不再綻放,清淡香甜的香氣不再盤旋於室內,泛黃的花瓣枯萎而捲曲著,靜靜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逝去。孤獨的花芯泛著濃濁卻是如此清澈的液體,彷彿在為著死去的愛人而哭泣著。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有如寒冰一般的凍人,空氣之中並沒有暖空氣的流動。在微弱的月光之下被照耀的纖瘦身影在黑暗之中發亮著,銀白顯眼的髮絲凌亂的披散於瘦弱了身軀上,銀白清澈的眼眸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的靜靜的凝望著窗外。

潔白的額輕貼著冰涼的玻璃,月光灑落於面頰上,蒼白的面頰有如吸血鬼一般,淡青色的血管清楚的顯露。單薄的白色長裙垂落於地面,不時傳來的冷風刺激著衣物下的肌膚。

空氣中飄移著淡淡的霉味,灰塵張狂的在空氣中舞動著,銀白的少女歛下了眼簾,冰冷的手捂住了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瓣,輕咳了一聲。嫣紅的瑰麗綻放於潔白的袖上,有如彼岸花一般的誘人、如火焰一般的灼熱。

一陣腥甜味瞬間的充斥著她的味覺,皺起了柳眉,她不適的乾嘔著。感覺到胃不斷的翻滾著,疼痛襲上了她的神經,她吃痛的悶哼。少說,已經有一天沒有進食了,這也難怪會想要吐。

乾凅的淚痕還未退去,凌亂的服飾以及長髮讓她顯得有些狼狽。狹小塵悶的房間讓她感到了壓迫感,壓的她喘不過氣。房裡的黑暗彷彿隨時都會吞噬她一般,將她撕裂,吸入黑洞之中。

月光照耀著銀白柔軟的髮絲,一抹艷紅如火的瑰麗格外惹目,乾凅的液體將銀白染上了鮮紅,逐而轉為暗沉的黯淡腥紅。額角上留有著乾凅的血紅液體,順著輪廓從額角至下巴。

銀白的眼眸在薄弱的月光下閃爍著清澈的光芒,如湖水一般的平靜的眼眸掀起了一陣漣漪,不濁痕跡的望著高掛於烏黑的黑夜。森林在微風之下搖晃著,宛如黑影穿梭於黑幕之中。

歛下了眼簾,羽睫灑上了月牙白的月光,精緻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憔悴,蒼白的面孔毫無血色,退去了紅潤,剩下了慘白。濕潤的小舌沾著口水小心翼翼的舔舐著乾澀的唇瓣,黏膩的液體在月光下閃爍著光。

刺麻撕裂的微微痛楚傳來,靈敏的鼻瞬間的聞到了來自唇瓣的血腥味,她忍著疼痛將甜腥味抹去。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她輕聲的用著東洋語咒罵著。

倏地,一陣低沉的嗓音傳來。並不是史庫瓦羅又或者是幹部們的聲音,她並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但是她只知道每當她有任何動靜時,那些人將會帶著惡劣、難聽的聲音朝著她大叫著。

「喂、裡面的丫頭,妳在做什麼?」透過了木門,聲音毫無阻礙的傳進了她的耳裡。「該不會哭著找媽媽了吧?」惡劣的嗓音之中帶著嘲弄之意,男人粗礦的笑聲頓時的傳來。

「呿、」不屑的悶哼了一聲,有如透視了厚重的門板,她帶著敵意的銀白狠狠的瞪著那木門。不願意多加以回答的她輕輕的應了一聲,讓那男人知道自己仍然還在呼吸,還存活著。

「妳最好乖乖的待著,要不然等到首領他們回來之後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低沉的嗓音再次的穿透了木門,帶著惡劣的笑意的聲音在窄小的房內排迴不去。此時的她,囤積於內心的忿怒只想要將守在門口的人殺掉。

斬他們的頭、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銀白不經意的瞥了瞥斥著黑暗的窗外,在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清與黑夜融合一體的樹林以及黑影。竄動著的黑影在黑夜下移動著,本該在休憩的烏鴉也在驚動之下展翅飛起,黑得發亮的羽毛伴隨著微風飄逸著。

她笑了。

勾起了嘴角,豔麗的笑靨在黑夜之中綻放,如此的美艷又是如此的危險。

肚中的飢餓使得她感到了身體的不適,飢餓迫使的她的身體器官的抗議,每個叫囂的細胞都在反抗著。眼前的視線模糊彷彿染上了一層水霧,她閉上了眼,伴隨著黑暗對入了記憶的深淵。

#


身上的溫度灼熱的令人難耐,有如熱烈的火炎一樣想要把她的身軀燃燒殆盡,昏迷感吞噬著她的每一吋神經,每一吋肌膚有如被啃咬過一般的無力。她貪婪的閉上了眼簾,內心中的渴望迫使著她入睡。

儘管身體有如被烈焰燒過一般的火熱,纖弱的身體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著。體溫失去控制的她無力的顫抖著,溫度的失調讓她叫冷也不是、叫熱也不是。酒精、火藥味以及藥水的味道徘徊在她的鼻邊,她知道,又是那個令人安心的親人。

她輕輕的窩在了男人的懷抱之中,儘管那些味道是如此的刺鼻,但是卻有股淡淡的熟悉感。有如致命的誘惑一般的,她或許已經無法脫離與這些味道分離入睡的夜晚。

安心的溫度、厚實的胸膛以及穩定的心跳聲,她的小手緊緊的抓著那男人的制服不放,只怕一切有如夢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消逝。儘管她是如此的想要嘗試控制自己的病情,好讓那男人不要擔心。

但是一陣一陣的灼熱以及冰冷卻刺激的她的身體,每一條神經有如被刺激到麻木。她無法控制她的情緒的起伏,所有的情感在高燒之下宣洩而出。滾燙的淚水不停的滑落,沾濕了她的髮絲,雖然是如此的不舒服,但是她就是無法停下。

她哭喊著、叫喊著,嗓音破碎又沙啞。冰冷的手緊緊的抓著柔軟的被單,關節泛白。頭下的枕頭被源源不絕的淚水以及汗水染濕,在她面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溫暖的被窩、溫熱濕潤的熱毛巾,都無法讓她得到安寧。

對於在耳邊輕聲呢喃的話語充聞不耳,她只是喃喃自語的唸著歉語。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閃逝過,同伴們、孩子們、少女們,他們燦爛的笑靨是連燦揚都無法比擬的,他們的友情牽絆是無法取代的。

或許是因為夏馬爾的那句刺激性的話語,使得她心神不寧。或許是真的害怕他們不原諒充滿了罪惡的她,或許他們真的厭惡了身為背叛者的她。

熟悉的背影,燦爛的光芒描繪著他們的輪廓,模糊了他們的面孔。有如從天降臨的天使一般的純潔,有如象徵著自由以及和平的白鴿一般。伸出了手,想要牽住那些手,看著那些逐漸遠去的笑容,她邁開了腳步奔跑著,跌跌撞撞、步伐不穩的朝著那些遠去的背影奔去。

行動卻像是被牽制住,手腳無法動彈,她嬌弱的身軀重重的摔落於堅硬的地面上。伸出了手,她吶喊著、嘶吼著,那些身影卻沒有停下腳步、又或者回頭,彷彿沒有她這人存在一般,他們直直的前進,逐漸的消失於遠芳光芒的盡頭。

她哭喊著,濕潤的滾燙又隨之落下,全身宛如被束搏住,越是掙扎,越無法解脫。低沉蠱惑的輕喃徘迴於她的耳,繚繞不去。回首,銀白的髮絲飄逸著,飛揚在空氣之中,那人帶著狂妄的笑容,卻也帶著寵溺,輕聲的喚著,她的名。

束搏住她的,正是那有力的雙臂。

──不准走。

耳邊的輕喃,格外的清晰。

不要走──

她的嘶吼,卻沒有人聽見。

那雙有力的手臂一個使力,便將她拖入了黑暗的深淵,不見天日的黑夜。

#

銀灰的眼眸詫異的睜大,眼裡斥著不明的情感。一股情緒正慢慢的孳生、發芽,最後成長以及綻放。那股黑色的罪惡輕輕的蔓延於他的內心,七原罪的罪孽充斥於他的胸膛,複雜的罪惡以及怨恨的情緒交雜。

忌妒。

危險的瞇起了眼眸,銀灰的眼眸透露出了狠戾以及不悅。原本輕柔揚起了淡然笑顏垂下,嘴角勾起了冷冽的冷笑,他失笑的冷哼了聲。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他宛如自嘲的低聲笑著。

「啊啊、這就是我這幾天來獲得的結果嗎……?」低沉的嗓音顫抖著的吐露出了話語,語氣中帶著嘲弄。抬起了帶著手套的大手,蓋在了自己的面上,掩住了那對有神的雙眸。「呵、真是太可笑了……」

此刻無法看清他的情緒,正因為那對會傳神的眼眸被遮掩。他輕聲的冷笑著,放下了掩蓋住雙眼的手,帶著寒冷的目光看著躺在床上身體虛弱的少女。猙獰的一笑,他的手不著痕跡的覆上了白皙脆弱的頸。

毫不猶豫的,那隻有力的手緊緊的掐住了泛著淡青的頸子,持續的加以施力,彷彿想要把眼前的少女致於死地。凶惡的面孔帶著憤怒,無法控制情緒的他將心中的怨恨施加以眼前的暴行。

銀灰的眼眸靜默的看著那對詫異夾雜著畏懼的迷濛銀白,他可以感覺到那顫抖的身軀有著無止境的畏懼。咧開了嘴角,他殘忍無比的加重了力道,猙獰中帶著愉悅的看著眼前的獵物在死亡的邊緣掙扎著。

「……舅舅。」

沙啞無力的嗓音讓原本沉浸於暴行的他瞬間的醒來,看著眼前難受的少女,他立即的放開了手,錯愕的盯著自己施予暴行了手。「該死的……」緊皺著眉,他咬著泛白的唇瓣,一拳很很的打落於一旁堅硬的牆壁上。

「舅舅。」

宛如銀鈴一般的清純嗓音是如此的甜而不膩,有如精靈的低喃一般,輕輕的繚繞於耳邊從不散去。燦爛的笑靨如春風一般的柔和,柔軟的髮絲宛如川水一般的柔順,肌膚宛如雪一般的白皙。

他的外甥女,他最疼愛的外甥女。

卻在此刻背叛了他們。


破碎的抽泣聲傳來,蒼白上染著瑰麗的少女仰著頭望著他,任由著淚水的滑落。「舅舅、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顫抖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畏懼,史庫瓦羅悶哼了一聲,心中的一股不悅持續茁壯。

「一切,一切的一切。」冷酷無情的話語有如冰霜一般的無感情,懷抱著胸,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不管是最初在商街上的反抗……」他緩緩的彎下了腰,兩隻手緊緊的扣住了少女圓滑的肩。

「在義大利的爭執……」泛著迷濛的銀白上倒映著自己的面孔,清澈的眼眸在此些恍惚。「雷之戰的失常……」少女閃躲過了他狠戾的目光,他只是輕笑了聲,手覆上的下巴,狠狠的轉過來將視線與自己對視。

「又或者……現在口中呢喃著敵人的名字、想回去的心……」湊近了少女,他侵略性的將徘徊於他們周圍的空氣吸入。「妳所做的一舉一動,全部都錯了。」低沉的嗓音,危險的令人顫抖。

沉默迴繞於兩人之間,他們大氣都不敢呼,眼眸與眼眸的對峙持續了段時間。銀灰的眸子歛下,不著痕跡的在眼前蒼白虛弱的面龐上打量著,嬌豔欲滴的朱紅唇瓣宛如玫瑰一般的瑰麗。

湊首,他狠吻著那艷紅,帶著發洩的情緒,激烈得似狂風般的索求、囓咬著。帶著懲罰的意味,他狠咬著唇瓣,一陣甜腥味斥於兩人的鼻前。懷下的身軀拼了命的抵抗著,毫無力氣的少女自然不敵男人。

這一吻對兩人什麼都不是,毫無任何情愫,沒有任何一絲悸動,

他們只是剝奪者以及被剝奪者的關係。

惡意的笑著,他離開了少女流著血的唇瓣。「啊、是了,我還知道呢。」健壯的手臂一個使力的提起了少女的衣領,毫不憐香惜玉的提著癱軟無力的少女離開了房間。「妳跟跳馬那傢伙,感情真好。」嘲弄的語氣,他銀灰的眼眸瞥了瞥已經快要沒有意識的少女。

在一間位於黑暗的遠處的房門前,暗黑的走廊上可以感覺到陣陣的寒氣吹來。他踹開了木門,一個使力的便將提在手上幾近昏迷的少女扔向了窄小的房間內。毫無抵抗之力,她的頭撞上了堅硬的牆壁,額上流下了嫣紅的瑰麗,豔紅的液體瞬間的沾染了銀白的髮絲。

絲豪對於少女的情況沒有任何的擔心以及憂心,史庫瓦羅猙獰的笑了,冷酷無情的笑靨讓白柳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再次的陌生。「妳就給我好好的待在這裡,休想給我逃走。要是敢逃走……」狠戾的瞇起了眼眸,透露出了危險的氣息。

「休怪我不顧我們之間的親情。」

#




微弱的拍翅聲回盪於窄小的儲藏室,黑暗中可以透過月光看見漂移於空氣之中的一抹雪白。那抹雪白輕聲的鳴叫著,悅耳的鳥鳴聲清脆的好聽。雪白的細羽微微的落下,嬌小的鳥兒落於少女的掌心上。

「奈菲,辛苦你了。」帶著寵溺笑容,她的指尖輕輕的搔弄著雪白的羽毛,愛憐的輕啄了下嬌小的鳥兒。緩緩的起身,一陣暈眩感隨即的襲來,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無力的她感到了腿軟,一天多不進食又加上高燒果然會對身體造成負荷。

纖手扶著冰冷的牆壁,她一步一步吃力的往前走去,帶著身體的不適走向了門板。月光照耀著她銀白的髮絲,跨入了陰影之下的身軀沒入黑暗。兩個反差色形成了強大地對比。

到底,她是,還是

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歛下了眼簾,她輕聲的悶笑著,捧著腹部,她猖狂的大笑了起來。完全不顧因為身體的負荷所造成的陣痛,她忍著一波一波的疼痛大笑著。或許是笑的太過用力,又或者是因為身體的疼痛,她的淚水滴落。

其實,是那早已撕裂的內心。

鐵銹味傳制了她靈敏的鼻之中,其中還夾雜著煙硝味。消音槍的細微聲音被她的耳捕捉的一清二楚,男人低沉的悲鳴在一聲消音槍下掩滅,毫無苟延殘喘的喘息聲。嫣紅的瑰麗從門縫下滲透,她任由著血泊沾染著她的裸足。

她亦不是、更不是

而是兩者摻雜的混濁

灰。

門板在靜默之下被打開,老舊的們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好不容易習慣於黑暗之中的她,刺眼的光線刺痛了她的眼眸。反射性的闔上了眼簾,她緊皺著眉,抬頭仰望著到來的人。「太慢了。」

「抱歉,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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