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天睡覺醒過來後,發現自己不但不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而且還變成一隻動物了,你會怎麼辦?

這聽起來會許會令人匪夷所思,甚至荒唐至極,然而這種事確實是發生在了梟谷學園男子排球部的王牌──木兔光太郎身上。

所以,讓我們再回到剛剛那個問題:如果你有一天睡覺醒過來後,發現自己不但不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而且還變成一隻動物了,你會怎麼辦?

正常來說,正常人都會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吧?然後等到發現一切都是真實之後就會驚慌的不知所措。

胡亂拍著翅膀在陌生的院子裡驚慌得不知所措的慘叫,就是如今變成了貓頭鷹的木兔光太郎的寫照。

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是在作夢嗎?

變成貓頭鷹的木兔光太郎用雙翅抱著頭,哀怨地低聲地咕咕叫,儘管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甚麼就是了。

「姊姊,這個貓頭鷹好像受傷了。」

「看牠在原地打轉了很久,都沒有飛起來,是不是翅膀哪裡受傷了?」與前一句稚嫩的男童聲嗓不同,這道女嗓充滿了成熟、溫和。

木兔光太郎抬頭一看,發現眼前站著一名身穿他們學校制服的女孩子,手邊牽著一名穿著小學制服的小男孩。

看到熟悉的校服,木兔光太郎簡直像看到了救星,他幾乎是熱淚盈眶地張著翅膀搖搖擺擺地朝那對姊弟跑了過去。

「姊姊,牠看起來好可憐喔!」幸村風太低頭看著在他們姊弟腳邊蹭啊蹭、咕咕叫的貓頭鷹,內心湧起了愛憐之心。

「把牠丟在這裡也沒辦法,我們先把牠帶回家吧。」幸村雪見也是個容易心軟的人,看著這隻貓頭鷹不但不怕人還這麼親近他們,內心柔軟的她無法將這隻疑似受傷的貓頭鷹丟在這自生自滅。

於是,等木兔光太郎反應過來後,他發現自己乖乖地被這對姊弟抱進了他們的家中。

木兔光太郎被幸村雪見放在茶几上,她叮囑弟弟風太幾句話後就去找醫藥箱。木兔趁著這個時候打量這個陌生的家。

這個家十分整齊、乾淨,看起來時常有人在清理。客廳的櫥櫃上擺滿著一名成年女性的照片,那名女性看起來與這個同校的女孩子很像,應該是這對姊弟的母親

「來,我現在要幫你包紮,別亂動好嗎?」拎著醫藥箱回來的幸村雪見跪下來看著雙眼好奇地打量四周、似乎一點都不怕生的貓頭鷹,不禁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幸村雪見的錯覺,她總覺得這隻貓頭鷹似乎點了點頭。

幸村雪見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貓頭鷹的翅膀,似乎是其中一個翅膀有輕微歪曲,看起來沒有甚麼大傷害,大概是飛行時撞到的。

她將醫藥箱中的木板與繃帶取出,輕輕地纏在貓頭鷹受傷的翅膀上,固定住翅膀歪曲的位置。

「這樣就好啦,不過你現在還不能飛知道嗎?」大概是察覺出這隻貓頭鷹格外有人性,幸村雪見的話也不禁多了起來,幾乎把這猛禽類當作是人來看。

木兔光太郎拚命點頭,表示自己甚麼地方也不會去。

開玩笑,他連自己現在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亂跑。

「風太,幫我照顧他好不好?姊姊要去煮晚餐了。」

「好!」正在餐桌上寫功課的幸村風太抱著作業本來到茶几旁,眼底盡是止不住的好奇。

木兔光太郎看著換上圍裙的同校女孩子,又看了看她擺在桌上的書本上的名字,恍恍惚惚地想起了這個女孩子似乎是他這個年級的人。

......似乎在經理人白福身邊看過。

 

x

 

幸村姊弟今日的晚餐是醃在甜鹹的醬汁煎到金黃色、香噴噴的照燒雞胸肉。

然而此刻身為貓頭鷹的木兔光太郎卻沒有那個福氣享用。誰讓他是貓頭鷹,貓頭鷹只能吃生肉。

飢腸轆轆的木兔光太郎卻面色難看地看著盤子中的生肉。雖然說他現在是貓頭鷹沒有錯,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的內心是貓頭鷹。吃生肉甚麼的,不能忍!

木兔光太郎用羨慕與渴望的目光看著餐桌上兩姊弟盤中的烤雞胸,哀傷地咕咕地叫了幾聲。那雙屬於猛禽類特有、本該是銳利的金色大眼此刻水汪汪,看起來好不可憐。

木兔光太郎維持這種狀態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

「不喜歡吃這種肉嗎?」幸村雪見自然是發覺到貓頭鷹的哀怨,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網路上說餵生肉就行了,吃熟肉的話反而對貓頭鷹不好。

「姊姊,牠會不會是想要吃我們的食物?」

木兔光太郎的目光實在太刺人了,能不注意到他所想要的實在太難。

「可是.......要是餵錯食物的話牠會生病的,不過這種肉應該沒關係吧?」幸村雪見猶豫地看了目光飢渴的貓頭鷹好一會,最後還是切下剛剛煎好的雞胸肉,放到貓頭鷹面前的盤子裡。

只見那隻貓頭鷹雙眼一亮,高高興興地吃了起來,雖然動作笨拙,不時拍著翅膀碰觸盤中的雞肉,弄得一團亂,不過笨手笨腳的模樣卻格外可愛。吃完後還親暱地蹭了蹭幸村雪見的手,瞇起眼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滿足。

幸村雪見對於這隻不怕人的貓頭鷹更是升起了幾分親暱。她用手指搔了搔牠的頭,貓頭鷹似乎開心地瞇起了眼。

風太將一小片肉切入貓頭鷹的盤子中,貓頭鷹見了開開心心地跑過去繼續吃牠的晚餐。

幸村雪見一邊吃著自己的食物,一邊看著弟弟與新來的貓頭鷹的互動。

看來收留這隻貓頭鷹並不是甚麼不好的選擇,畢竟能讓風太高興實在是太好了。

吃完晚餐後,幸村雪見不給自己一點休息時間,而是趕緊洗碗收拾餐桌,然後馬不停蹄地奔上樓放洗澡水。

「風太,洗澡了喔!」

「好!」正在一邊讀書一邊和貓頭鷹玩耍的風太放下手中的書本,動身前往浴室。

還不習慣這副身軀的木兔光太郎誇張地張著翅膀,搖搖擺擺地在幸村家大搖大擺地逛了起來。

「來,你也一起洗吧。」

突然,木兔光太郎被幸村雪見抱了起來,等他反應過來,這才發覺了自己被抱進浴室了。弟弟風太光著身體泡在浴缸中玩著泡泡,而抱著他的幸村雪見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而那條浴巾只蓋到了大腿的部分。

幸村雪見懷中的木兔光太郎渾身僵硬,少女溫暖的體溫分分秒秒提醒著他身後這人除了一條浴巾以外甚麼都沒有穿。

動物的臉會不會紅他是不知道,不過身為猛禽類的他好在一身羽毛,就算臉紅了也有羽毛覆蓋,是看不出他臉紅的模樣。

幸村雪見特地為木兔光太郎準備了一盆水,讓牠自己清理自己。

被放入水中的木兔光太郎愣愣地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自己不是真的鳥啊,不知道鳥怎麼洗澡的。

他撇頭看了看兩雙翅膀,張開雙翅,啪嗒啪嗒地拍著,一時之間水花四濺,甚至還彆扭地依照以前的印象學著鳥類用喙梳理羽毛。

洗完澡後,渾身溼透的木兔光太郎被抱了起來,包在毛巾中揉搓擦乾然後再用吹風機吹乾多餘的水分。吹完後,鏡中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羽毛蓬鬆的貓頭鷹,模樣看起來格外滑稽,完全沒有了先前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幸村姊弟看了不禁噗哧地笑了出來。

接下來是姊弟倆的功課時間。木兔光太郎站在一旁歪著頭看著身為姊姊的幸村雪見教導風太功課,又轉頭看了看幸村雪見正在寫的習題,那些數字與符號看得他頭昏眼花,這才讓他想起他有多久沒有仔細上課了。

說起來今天是星期六,好在這個假日排球部並不用練習,不然要是隊員們發現他失蹤就不得了了。可是要是他們發簡訊或者打電話怎麼辦?家人又該怎麼辦?

向來對於思考這事不在行的木兔光太郎頭疼地用翅膀摀著頭,哀傷地咕咕咕地叫了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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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人型還是貓頭鷹的木兔光太郎,依舊貪睡、喜歡賴床。

等到他醒來後,日子早已接近正午。這或許也是因為變成了貓頭鷹,生理時鐘也改變了,連帶著也晚睡了。木兔光太郎理直氣壯地為自己找理由。

因為肚子餓的本能而醒來的木兔光太郎從櫃子上跳了下來,依舊張著翅膀搖搖擺擺地逛起了幸村家,照著記憶晃到幸村家的廚房。

「你醒了啊?」在客廳閱讀課外讀物的幸村雪見從不遠處就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料想收留的客人是醒了。

「肚子餓了嗎?我弄東西給你吃。」幸村雪見放下昨天搜出來的貓頭鷹圖鑑,走向客廳準備食物。

木兔光太郎看了圈四周,又趁著幸村雪見在準備他的早餐時四處晃了一下,發現風太並不在家。

似乎是察覺出他的困惑,正在準備午餐的幸村雪見回答:「風太跟附近的孩子出去玩了,等會就會回來。」

由洋蔥與蔬菜混合的肉餅在平底鍋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美味的香氣不用多久就飄了出來。

這香味美味得木兔光太郎覺得自己的腸胃都在滾動,他陶醉地瞇著眼,搖擺著前往廚房,貪婪地聞著香氣。

「來,你先吃吧。」幸村雪見笑著將煎好的肉餅推到貓頭鷹面前。

正當木兔光太郎埋頭大快朵頤時,他聽見幸村雪見的驚呼。

「風太!你怎麼了?」

木兔光太郎的注意力立即從食物上轉移到掛著眼淚、身上帶著些許髒污與傷痕的風太。

幸村雪見趕緊跪在弟弟面前,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替他擦去面上的淚水。

「他們說我是沒有媽媽的孩子,所以他們不跟我玩......」風太緊咬著下唇,儘管刻意忍著,但是豆大的淚珠還是不停流下。

木兔光太郎大概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了,風太肯定是被欺負了。畢竟像風太這種長得好看的小男生,尤其比較文靜內向的肯定會被欺負。

昨天他就發現了幸村家缺少大人的存在,從客廳裡的照片可以看出,幸村媽媽可能很久以前就過世了。

木兔光太郎最難忍受這種事發生,而且這種事還發生在這個小男孩身上,這個給了他大半塊晚餐肉的小男生。

木兔光太郎搖搖擺擺地跑到風太面前,朝他咕咕咕咕咕咕地不知道在說甚麼,讓兩姊弟都有些詫異,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好了不少。

「你看風太,就連貓頭鷹都在安慰你呢,所以不要哭了。」

「嗯!」風太也蹲下身子,向仰著頭看著他的貓頭鷹破涕為笑,「謝謝你,貓頭鷹先生!」

木兔光太郎用沒受傷的翅膀拍了拍羽絨絨的胸脯,這個舉動逗得幸村姊弟不禁笑了出來。

等我變回人類,我就教你打排球,讓你成為我的接班人!

木兔貓頭鷹是這麼咕咕地說著。

不過,前提是也得先變回人類啊,木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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