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扎克雷總統的間諜。」

茱莉亞話一出,法庭內一片譁然。

「我在被中央憲兵送入訓練兵團的便向扎克雷總統求助,在那之後便一直在暗中替扎克雷總統辦事。」語畢,茱莉亞的目光落到坐在法官身旁的扎克雷總統身上。

茱莉亞這一句話讓眾人錯愕的目光看向上頭的扎克雷總統,又轉回一臉鎮定的茱莉亞富格爾身上,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一絲謊言。

坐在首位上、從剛剛就一直沉默地看著這場審判的達克里扎克雷深深看了茱莉亞一眼,而另一方的茱莉亞則是鎮定地回望著扎克雷總統,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先發話,這股沉默讓法庭的眾人也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就在眾人判定茱莉亞富格爾說謊時,扎克雷總統突然鬆口回答:「⋯⋯是的,如富格爾小姐所說。我回應了富格爾小姐的求助並提供了庇護。」

法庭內頓時爆發出了激烈的討論聲,大概誰有沒有想到茱莉亞會找上如此強硬的後台。

雅各布富格爾的臉瞬間刷得慘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扎克雷總統作為茱莉亞的靠山的意思。

法庭內一時之間鬧哄哄的,最高法官險些把法槌敲裂了,人多聲雜的法庭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富格爾小姐,請繼續。」最高法官重新打量起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茱莉亞富格爾從一開始就這麼笑意吟吟地坐在那裏,從不見一絲慌亂,彷彿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個審判的結果,這場審判只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我在扎克雷總統的指引之下,將假情報傳遞給中央憲兵團,同時搜索任何能拖垮中央憲兵團、任何對人類存活不利的證據與情報。」

這便是茱莉亞當初跟扎克雷總統的交易。在她還是富格爾家的小姐時,她曾經與這名扎克雷總統有幾面之緣。這個男人看似向王政府、向貴族畢恭畢敬地,裝得很好,好到她曾以為這個男人就要這樣平平凡凡、庸庸碌碌地過一輩子,一輩子屈膝於王政府之下。但若仔細看他眼鏡下的執著的話,可以看出他眼底的扭曲與反叛因子。

這也是為什麼茱莉亞找上了扎克雷。她需要一個能夠與中央憲兵團、貴族抗衡的力量,放眼望去,身為三軍的統帥和最高司令的扎克雷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茱莉亞並沒有甚麼偉大的理想,她只是想要向那些踐踏她自尊的人報復而已。而扎克雷也是如此,他看似關心著人類的未來,但實際上他關心的只有他個人的慾望、惡趣味而已。

兩個自私自利的毒蛇一拍即合,一同策畫聯手搞垮共同的敵人。

法蘭西斯聽到茱莉亞的話語臉色刷白,腦海頓時湧起許多回憶記憶。茱莉亞所傳遞的情報往往會漏些小細節,這些小細節在當下看下去看似並不重要,但是當它們連接在一起時卻非同小可。

王政府、中央憲兵團會落入如今的地步,如今想來,或許那根本就是朱莉亞富格爾在情報中動了手腳。

他從座席上猛地站了起來,雙眼充血地朝被告席的茱莉亞瘋狂咆哮。

「妳這個賤人!」

在場許多人被法蘭西斯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而受到言語侮辱的那個人卻顯得相當淡定。

「法蘭西斯大人,你也有今天。」茱莉亞咧開唇瓣笑得甜美極了,在精神錯亂的法蘭西斯的眼中,簡直就像惡魔的笑容,「你當初就不該認為我是個可以任你捏的軟柿子。」

茱莉亞還記得她被中央憲兵捉拿時的場景,還記得那些被中央憲兵團、法蘭西斯掐著命過活的日子,這些中央憲兵從見面開始就從未把她當做人看,那些把她看成貨物的目光讓她感到噁心。

如今看著那個踐踏她的自尊、將她當作工具的法蘭西斯瘋狂的模樣,只覺得胸口一陣快意,過往的恥辱終於得以償還。

「妳這個魔女!賤人!惡魔的婊子!」

若不是管理秩序的憲兵抓著他,他恐怕就有翻過圍欄衝向茱莉亞掐死她。

「肅靜!」最高法官敲了又敲槌子,立即向壓制住法蘭西斯的憲兵擺了擺手,「來人,把法蘭西斯帶下去。」

茱莉亞從被告席上站了起來,居高臨視著被憲兵拖走的法蘭西斯,唇瓣勾勒出的笑容如六月的太陽一樣燦爛,「法蘭西斯大人,讓我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踐踏一個女人的尊嚴,沒有一個人能踐踏我的尊嚴而不受到報復。」

最高法官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他審判過許許多多的罪人,但茱莉亞富格爾大概是他目前為止審判過最棘手的一個。

茱莉亞富格爾確實是中央憲兵團的間諜,但更主要的是,她是扎克雷總統的間諜。依照刑法來說,她確實是犯了間諜罪,儘管這是受扎克雷總統的指使。若是他給茱莉亞富格爾判罪的話,就是往如今城牆內的世界實質上的掌權者扎克雷總統的臉上甩巴掌。

他可是見識過扎克雷總統的手段,那些曾經踩在扎克雷頭上的議員如今下場如何他不知道,但他有預感記仇的扎克雷此刻肯定將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此。

他還不至於為所謂的公正與律法,與自己過不去。

與其他幾名法官討論過後,最高法官回到位置上。他敲了敲法槌,在法庭陷入沉寂後,扯著嗓子大聲宣布:「法庭現在將宣告指控茱莉亞富格爾的案件的解果:叛國罪、間諜罪、危害人類生存的罪狀諸不成立。」

雅各布富格爾面色刷白,他了解茱莉亞的手段,所有的男人幾乎都為她傾倒,她只要稍微甜言蜜語幾句,男人就會為她做任何事。如今他這麼對茱莉亞,他肯定會被茱莉亞報復。

「這不公正!茱莉亞富格爾明顯犯了間諜罪!法庭在包庇!」

最高法官推了推眼鏡,他漠視著這個不甘心、試圖再掀起大浪的男人,「富格爾先生,富格爾小姐是遵從扎克雷總統的指示,所以嚴格來說富格爾小姐的行為並沒有危害到人類的生存。」

語畢,他宣布了退庭,再也不理會雅各布。

雅各布富格爾傻楞楞地站在原地,看著高台上的幾名法官的背影以及正意味深長地笑著的扎克雷總統,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逃跑。

他那個精於算計的腦袋迅速轉著茱莉亞會以何種方式報復。然後幾乎是下意識地對上了茱莉亞的目光,茱莉亞似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注視著他,並且在對上他的目光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外頭有多少男人為這笑容傾心,然而茱莉亞那笑容此刻在他眼裡猶如惡魔的微笑。

「法官大人,請等一下。」

正準備動身離開法庭的眾人的目光落到了不久前還是犯人的茱莉亞富格爾,只見她笑得好看佇立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稍微按了按好不容易得以從手銬的枷鎖釋放的手腕,清脆圓潤的聲音在大大的法庭內迴盪。

「我要在此控告雅各布富格爾與議員一族勾結與貪汙賄絡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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