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態天生異,轉看看轉新。

百花休放豔,三月始為春。

蝶死難離檻,鶯狂不避人。

其如豪貴地,清醒複何因。



──唐 孫魴 《牡丹》牡丹賦 三賦


鑼鼓聲震震撼動人心,優雅的笛伴隨箏一同繚繞,喧嘩人聲不斷,市集人潮不絕。怒放的百花齊綻,繽紛色彩鮮豔且動人。午時燦陽高掛天際,灼熱燦光刺目耀眼。

薄紗絲綢翩翩飛舞,伴隨馥香裊裊升起。經過胭脂洗禮之下,眾姑娘打扮得嫵媚動人,嫋嫋娉娉,婀娜多姿的身軀在檯面上翩翩起舞。宛如鶯鶯燕燕,展翅飛舞於空中。

豺狼般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華美的舞姿以及姑娘瞧,閃爍於眼眸中的墨黑光芒斥著貪婪以及渴望,一股蠢蠢欲望在內心灼熱燃燒。勾起了弧度,各個笑的詭異,名為慾之詞徘迴不去。

不捨地目送著一身嫣紅的裊裊身軀逐漸退去,多少渴望在此刻旺盛地燃燒。多少目光在那纖細嬌柔的軀體上徘徊,多少惻隱之心打著不良的主意?美麗的花朵,京城第一藝妓,嬌貴的牡丹花。



──可惜了,是個藝妓。



是啊、是個藝妓,可不是凡夫俗子可碰觸的。沒錯、是個藝妓,只有達官貴人才可覬覦那綻放的美麗。不錯、是個藝妓,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存在。

嬌羞的面龐,是多麼的令人想要佔有。朱紅的唇瓣,是多麼令人想要侵占。動聽如夜鶯般的歌聲,是多麼令人的想要擁有。潛藏於嫣紅之後的身軀,是多麼的令人想要碰觸。






一個不可碰觸的存在。








尊貴的,牡丹花。











#









「辛苦您了,柳小姐。」靈巧的耳聽見微弱的腳步聲,輕巧地小步小步步來。原本觀望著市景的紫羅蘭單眸抬起,輕掛著柔和的笑靨,起身迎接一身赭紅的女人。

只見眼前的女人靜靜地點點頭,輕啟的朱唇喘著如蘭氣息,潔白如玉般的面頰有些泛紅,珠珠香汗滾落。眾多的視線之下的所產生的那股不安在見到眼前的少女時壓下,牽起了笑靨,她輕輕地擁著眼前的少女。

紅雲翩然飛舞於面頰,歛下單眸,輕淺的笑靨不濁痕跡地展開。小手覆上柔荑,牽著身旁的女人一同步回位於此宅中最深處的寢間,主宰著百花閣一切的男人所建立,與世隔絕、專屬於女人的深閨。

輕柔春風吹拂,撩起一絲絲燦爛銀絲,與紫羅蘭髮絲在空氣中交纏。寂靜迴廊中,依稀耳聞跳動的心跳聲。兩人踏著輕巧如風的步伐,慢慢地踱回了女人的深閨之中。

闔上木門,輕聲地交代小童一些事情,旋螓首,卻不見那一身嫣紅。稍稍地楞了愣,詫異的單眸不禁驚慌的四處尋找著。撩起過長脫地的裙襬,邁開倉促步伐,她尋著微弱的聲響來到花庭。

映入眼簾,那抹嫣紅靜靜地佇立著,珍稀的白金眼眸似海般看不清思緒地遠望著遼闊的花庭。彩蝶翩翩飛舞、百花齊放,五顏六色的花海以及輕柔的馥香令人為之放鬆。

「柳小姐。」觸眉,原本憂心忡忡的她頓時的安心了不少。語帶著微微的無奈以及怒意,邁開了嬌巧的步伐來到了那女人身旁。「請不要擅自離開。」輕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儘管自己這麼說,那個女人也仍然是充耳不聞。

「沒事的,庫洛姆。」噙著清淡的笑意,女人側首。「都在百花閣裡,不會有事的。」搖搖螓首,穿插於銀絲上的玉步搖發出清脆響亮的碰撞聲。「我也不會上那兒去的,畢竟義兄不准我上街。」苦澀的咧出了笑容。

「柳小姐……」頓了頓,看著掛著苦澀笑容的女人,她心中不禁那麼一緊。「白蘭大人也是為了您好,畢竟您身體虛弱、再加上……」皺了皺眉,她知道那個男人的顧慮。

「不用說了,我知道的。」輕輕地抬起纖手,揮了揮示意著一旁的少女不必再說下去。「義兄以及兄長的決定都是對的,他們都是為了我好,所以我必須乖乖地聽話才是。」銀白的眼眸似深淵、也似無底洞,深的無法探清、深的無法理解。

靜默不語,紫羅蘭的少女靜靜地凝望著眼前一片花海。空氣中,頓時多出了沉寂,兩人不再多論剛剛所談論的話題。倏地,身旁的身影晃動著,側首,只見女人踏著步伐走入花海之中。

「庫洛姆……」蹲下了身子,纖細柔荑輕觸著沾著露水的花朵。「那些人……好可怕……」觸眉,身體不禁打了個寒顫。一想到那些饑渴的目光,就令她為之畏懼。

「原來,這就是兄長所說的人類的可怕……」幼年時的記憶早已經不復存在,在經歷的歲月的洗禮之下逐漸淡漠。不管是多麼殘酷、多麼血腥的記憶,早已經在長年被受呵護之下忘卻。

她不了解、她並不了解所謂的人類。不否認的,她是在兄長以及義兄羽翼下生長的溫室花朵,對於世俗的一切完全不知曉。世俗的爾虞我詐,一切都無法與她扯上關連。






兄長曾說,她過於善良、善良得會害死自己。



義兄曾說,她過於溫柔、溫柔得會遭到陷害。



並不否認,她過於優柔寡斷。



她也明瞭,這性格會遭暗算。






「不過,或許這是沒辦法的……」牽強地勾起弧度,苦澀及無奈瞬間溢出,無非真心的笑靨使得她的嘴角輕顫著。「畢竟作這一行的,遲早都要遇到這種事情……」彎下纖腰,白金眸子恍惚地瞥著嫣紅的花朵。

紫羅蘭少女默不作聲,默默地歛下羽睫,眼睫掩蓋住了飄忽的情緒。「庫洛姆,跟妳說喔……」倏地,原本淡漠的嗓音瞬間轉得難掩的興奮以及顫抖。抬首,輕皺著眉疑惑地望著。

「今天,我見到了一個很特殊的男人……」柔荑輕撫著逐漸綻放的牡丹花,冰冷的露水順著花瓣滑落。瞇起了鳳眸,揚起了回味的弧度,她有些沉醉似的呢喃著。「很漂亮、很美麗的男人……」朱唇輕啟,飄忽的語氣伴隨馥香繚繞

柔順的銀白色髮絲,閃亮的光澤令天下蒼生為之羞愧。銀灰眼眸雖似暗沉卻也爍燃著耀眼的光芒,鋒利如刃,深沉似海,看不清其中的思緒,剛毅的面容卻蘊有著淡淡的陰柔。

少女愣了愣,困惑地單眸憂心忡忡地瞥了瞥彎著腰蹲下的女人。「柳小姐……」擰眉,未完的語句如咒語般旋繞。只見那女人勾起清淡的笑,動聽的嗓音咯咯的笑著。

拉起過長的衣袖遮掩著輕笑的唇瓣,鳳眸如新月般彎起,白皙如玉的面頰頓時染上了點點紅雲。「庫洛姆、妳多心了。」揮了揮衣袖,翩翩絲綢飄逸著。「這不是動心,只是純粹的欣賞……」淡然一笑,彷彿笑著自己的癡傻。

「呵呵、」倏地,突如其來的愉悅笑聲打破了柔和的寧靜。旋螓首,只見身穿著一身白的男人踏著緩慢的步伐步向她們。「義兄。」欠了欠身,朝著男人福了一福,寬大的衣袖搖擺著。

「小柳兒,話可不能這麼說喔。」瞇起了細長的眼眸,左眼下的深刻記痕此刻牽動著弧度。「妳也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對異性產生興趣是一定的。」噙著完美的笑意,佇立於女人身旁。

「不、義兄,您誤會了……」白金眼眸瞧見了男人眼中調侃的笑意,有些慌張且羞窘的立刻否認。揮了揮衣袖,來自大自然的馥香隨之飄散開來。「這、只是對一個人的欣賞而已……」歛下眼簾,她低喃著。

「暫且不管這麼多。」嘴角勾起了抹身高莫測的弧度,細長惑人的眼眸爍著笑意。輕啟唇瓣,低沉且動聽的嗓音緩緩地說著:「小柳兒,很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側首,噙著笑意的看著身後的女人。

頓了頓,有些詫異的睜大白金眸子。旋螓首,眨了眨那對斥著晶瑩的眸子,歛下燦眸,微抿著唇瓣。「抱歉、義兄,柳兒經不住世俗的誘惑……」欠了欠纖細的身子,微弱地嘆了口氣。

「不打緊。」勾起了笑靨,柔和的嗓音穿透了耳膜,直達心房深處。微微粗糙的大手覆上了纖細的柔荑,溫和的嗓音輕聲的撫慰著。「也是時候該讓妳出去看看了。」

「義兄、這……」擰眉,燦星眸疑惑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只見那深高莫測的笑靨再次綻放,摸不清的笑臉向著她。「等等把衣裳換了,出去走走看看吧。」即時地打斷了女人的語句,大手覆上纖細嫩頰,輕輕地撫著柔軟觸感。

「是……」勾起了抹無奈的笑,儘管如此,心中的愉悅正快樂地舞動著。「多謝義兄的准許。」欠了欠身,朝著眼前的男人拜揖。燦星眸彎彎地彎起,如一輪新月般美麗。

「我……」倏地,細柔清嗓緩緩傳出,旋首,只見紫羅蘭少女眨了眨那斥著晶瑩水氣單眸。「白蘭大人、我是否能與柳小姐……」朱唇緩慢地吐露出了語句,紫羅蘭眸子不安地打轉。

一道鋒利如刃般的眼神迅速地掃了過來,寒冷的視線刺痛了她的肌膚。稍稍地打了個寒顫,紫羅蘭眸子不安地抬起。只見那對淺紫晶瑩的眸子夾雜著冷淡以及冰冷的笑意。「嗯?小庫洛姆說什麼呢?」輕挑了語氣,尾音繚繞。

立即歛下單眸,纖瘦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著。弱弱細微的嗓音夾雜著不安以及顫抖,搖搖螓首,朱唇啟口說道:「不、是白蘭大人多心了……庫洛姆先告退了。」隨著螓首搖擺飄蕩的髮絲顯得虛無,欠了欠身,她慢慢地退下。

瞥著那逐漸退去的紫羅蘭,噙著笑意的白髮男人旋首望著有些錯愕的銀白女人,柔和的嗓音輕輕地柔勸著,轉移了突如其來的窘況。「外面的世界雖然險惡、但卻也很有趣。不妨去看看吧。」瞇起了細長眸子,大手覆上細嫩面頰。

掌心傳來陣陣摩擦以及溫度,淡淡地勾起了笑靨,白金眸爍燃著笑意。「既是義兄所望。」欠了欠身,滿懷笑意的朝著男人點點頭便退身而去。「小柳兒回來可要跟為兄的分享喔!」愉悅的嗓音迴盪,男人朝著退去的嫣紅揮了揮。

瞇起的淡紫眸倏地睜開,爍燃著笑意早已消逝,迅速地蒙上了層冰冷。旋身,潔白絲綢翩翩而起。稍稍地彎下了高大健壯的身軀,佈著厚繭的大手輕輕地折下了一朵嫣紅。

「花開花落二十日……」低首,純白如雪的髮絲垂落於面頰旁,遮掩住潛藏於淡紫眸的情緒。勾起了一抹笑,他低喃著。似眷戀般,大手撫摸著盛開的嬌豔,柔情似水。

倏地,大手瞬間地緊握掌心中盛開的嫣紅,花朵禁不住過大壓力而被摧毀。鬆開大掌,被摧殘的瑰麗鬆散落下,如點點血斑落下烙印。

春風吹起,仍是如此寒冷,嫣紅花瓣隨之飛舞於空氣中。勾起了高深莫測的弧度,刻印於左眸下的印記隨著面頰的牽動而移動著。淡紫眸此刻斥著冰冷的寒霜,閃逝過無人能捕捉的精光。









牡丹、











──將在二十日後凋謝。









#











潔白如玉、光滑如絲綢,朵朵嫣紅悄悄地綻放。暴露於冰冷空氣中的柔荑緩緩地退去一身華服,纖細身軀頓時裸露。一朵殷紅存在綻放於左胸前,瑰麗且高貴的存在,豔紅藤蔓如血咒般纏繞於纖細身軀。

面對著銅鏡,白金鳳眸稍稍地打量著鏡中反射。纖細柔荑輕輕地撫上左胸前的烙印,一朵盛開的嬌豔,一朵高貴的嫣紅。似血管般的圖騰攀繞著身軀,順著姣好身軀纏繞著。

瞇起珍稀鳳眸,白金略帶著微微疑惑。偏了偏螓首,似水般柔順髮絲垂落於纖軀上。





從何時開始?如血咒般的刻印落下?



從何時開始?一種束博緊緊地纏身?






「柳小姐、請問好了嗎?」倏地,細柔的嗓音打斷了思緒。如夢驚醒,拿起靜躺在一旁的衣裳迅速的更換。稍稍地整理好了凌亂的髮絲,便拉開了門扉讓紫羅蘭少女入室。

「抱歉,讓妳久等了。」不好意思的勾起了唇角,帶著歉意的白金羞澀的歛下。只見少女噙著笑意不語,執起一旁的梳子便開始整理凌亂的銀白髮絲。兩人不語,室內頓時斥著沉悶的空氣。

「小姐、請您在外面多加小心……」柔柔地,少女打破沉默。紫羅蘭單眸憂心地望進銅鏡反射中的白金,優美的柳眉擰起。「外面的世界,並不是如此的簡單。」稍稍地輕嘆,原本梳理著髮絲的小手頓時垂下。

突然地,一股溫暖的溫度纏繞著自己的小手。微微詫異的抬首,只見那對白金珍稀眸閃爍著鎮定。銀白的女人勾起了令人感到安心的笑靨,輕聲地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




──不會有事的,庫洛姆。




柔和似春風,溫暖輕輕地拂過面頰。如蘭的氣息旋繞著,幽幽馥香頓時讓她安心不少。




幾時?從幾時開始沒有如此溫柔的對待?


溫柔,對她來說遙不可及。


溫柔,如夢般的存在。


溫柔,一個碰觸及會破碎的虛幻。




眨了眨斥著水霧的紫羅蘭單眸,爍燃著淺淡笑意。勾起淡然弧度,顫抖柔弱的嗓音悄聲地說著:「請一切小心。」纖細的小手插入了精緻的玉步搖,為女人披上了暗色長袍。

「等我回來,再跟庫洛姆說說街上的事。」揚起了欣喜的笑靨,柔荑輕撫著柔軟面龐,悄悄地在潔淨的額前落下清淡一吻。順了順柔軟的紫羅蘭髮絲,眷戀的撫摸著。

「請將帽子戴上。」意指著連身袍上的帽子,牽著纖細柔荑,兩人邁開嬌小步伐悄悄地走向寂靜的後門。「請小心,早些歸來。」再三叮嚀著,憂心忡忡地望著逐漸離去的銀白身影。抬手,拉著過長的衣袖,朝著遠去的女人揮了揮。

勾著柔和地笑靨,單眸靜靜地遠望著在斗蓬下興奮的嬌容。有時覺得,那女人似乎比自己還來的要年幼。倏地,她打了一個冷顫。一股冰冷如利刃般的存在凝視著,如刀鋒般的鋒利。

她知道那是誰,是那個純白的男人,那個掌控著整個百花閣的男人。她不敢回首,因為她懼怕著這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有如惡靈般的存在,一個利己的可怕人物。旋首,她匆匆地進屋。

只見,那男人佇立於門旁,勾著難以猜測的笑意,靜靜地凝視著她。低螓首,不安的單眸歛下,閃躲著能看穿內心的刺人目光。但,那低沉帶著戲謔的嗓音偏偏在此刻傳來,如惡咒般纏繞著。









──妳是保護不了她的。









#









踏著穩重的步伐,銀白髮絲翩翩飄起,在微風的戲弄下,與空氣共舞。鋒利如刃般的銀灰眼眸悄悄地打量著雜亂的市景,不時地勾起諷刺譏諷的笑。「劍刃,汝說,百花閣如何?」粗糙的大手端起茶水,優雅地啜飲著。

「回大人,凌亂、淫亂、混亂的存在。」褐眸沒有絲毫波動起伏,果決地道出了內心最直接的想法。「這裡會踮污了您高貴的身分。」擰眉,有些厭惡嗓音嫌惡的說著。

「好個三亂。」勾起笑靨,俊美的面容頓時散發著陰柔的氣息。「那麼,在裡面耍劍的姑娘們如何?」大手支撐著下顎,銀灰眸夾雜著笑意凝視著隨身的侍童。

「花拳繡腿,雖稱得上極品舞姿,勉強登得上檯面。但卻無法進入戰場。」憶起不久前的景象,各個身穿絲綢的姑娘們儘管表現的絕美,但是以那種遲鈍的身手以及劍氣中的狠戾,上戰場肯定立即被趕盡殺絕。

「是嗎……」讚賞地瞥了瞥侍童,銀灰的眼眸轉而凝視著街景。瞇起細長的眼眸,看著流動著的人群以及馬車,漸漸地,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一抹嫣紅、一朵嬌豔,無人可擊的存在。



啊、是了,是那個花魁。


是了,很美麗。不僅是施過胭脂的面容外表,就連那對珍稀的白金眸子也閃爍著聰慧的光芒。柔順銀白如瀑布般的髮絲,如夜鶯般美妙天籟的嗓音,華美的舞姿都令人感到沉醉。



就連他,也是。



他並不是一個貪好女色的男人,正確來說,目前的他並不需要女人。但是,僅僅在那一瞬間,在那女人登場的那一瞬間,他可以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目光再也無法離去,不斷地追隨著。

曼妙的身軀舞動著,他貪婪著享受著這一刻的放縱。就在那對白金眸子與自己對視時,心室瞬間地怦然一跳。



那是一股心悸。



那對白金眸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瞬間染紅的嬌容令他為之一笑。隨後,那對眸子如閃躲著般的迴避著他的目光。儘管有些氣惱,但卻也悶悶地笑著那個名為白柳的牡丹花的羞澀。





「那麼,那個花魁呢?」抬首,銀灰的眸子夾雜著笑意凝視著自己的侍童。「那個身穿著紅衣,名為柳的牡丹。」一個看似未經世俗,高貴不可侵犯的牡丹花。

「大人可是說那個銀白髮絲的女人?」困惑地抬首,只見主子的眼裡盈著回味。「大人可動情了?」從未接觸過情慾的年幼的他抿了抿唇,毫不修飾的話語脫口而出。

噙著淺淺笑意,修長的手指撫著刻印於瓷杯上的花紋。「要說動情,也不是。」只是,有些難忘罷了。默默地,他在內心補完了整句話語。「依汝所思,汝可覺得百花閣可疑否?」

「大人,可疑這種事小的還無法在短期內分辨。」搖搖首,褐色髮絲搖曳著。「最好的方法是在此久居段時間,才能看出一切的黑幕。」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眸爍燃著鎮定以及正經,不似十四歲少年的話語。

「說得好。」點點首,滿意的笑著。「儘管這是一家青樓,但是說不定幕後正在蘊釀著下次反攻的機會。」歛下銀灰眸,垂下了瀏海髮絲遮掩住了深得似海的情緒。



儘管表面上那些姑娘都不會什麼武功,就算會使劍的也不是精銳。但是……


那個女人,名為柳的牡丹花。


舞步如劍舞,精準且鋒利,絲毫沒有半點遲緩。而那舞步就如他熟悉的其中一個劍舞一樣有相同的步調,只不過手上沒有執劍罷了。



果然,那個男人說的不錯。





百花閣果然有玄機。







「大人,您說的那個花魁可是這個女人?」倏地,平板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只見侍童毫不在意的瞥了瞥街坊,順著侍童的視線,映入眼簾的景象令他詫異。燦爛的銀白在燦揚下閃爍,未施過多胭脂的面頰仍然嬌豔。

而,纖細的手腕被粗壯的男人緊緊地抓住。

似隱忍著內心中的恐懼,勉強裝出了堅強的一面。只見迷濛的霧於白金眸中徘徊,夜鶯般的嗓音急切的呼救著。哽噎的嗓音以及生澀的掙扎如孩子般,果然,那個女人是涉世未深的嬌花。






勾起了弧度,他起身。



「大人?」侍童不解地望著他,隨著一同起身。他只是搖搖首,輕起薄唇,勾起了自信的弧度。






──此刻正是介入探查的最佳時機。








一個躍身,他落入了紛爭的圈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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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谷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